维克拉姆放下刀叉,向后倚在椅背上。
“那么,”
,“为了让迈尔斯当选,霍华德会不择手段。等着瞧吧,他下一步就会出手对付科林。”
特莎看到科林握着叉柄的指节发白,她真希望帕明德说话之前能够先经过一下大脑,因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科林,是她为他开出了“百忧解②”。
②一种抗抑郁药物。
维克拉姆默默地坐在桌子尾端,英俊的脸上自然浮现出微微讽刺的笑容。特莎一向对这位外科医生心存敬畏,正如她在所有好看的男人面前一样。尽管帕明德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她却对维克拉姆知之甚少,因为他总是工作很忙,不像妻子那样积极地参与帕格镇的事务。
“我告诉你议程了,对不对?”帕明德继续喋喋不休,“关于下次会议?他正在发起一项关于丛地的运动,要求我们向亚维尔传达进行边界仲裁的工作,还要将戒毒所强行搬出。他想趁着巴里的席位空缺,抓紧时间把这些都处理完。”
帕明德一直不停地起身拿东西,不必要地打开橱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两次,她忘了自己站起来的目的,又空着手坐下了。厚厚的睫毛下,维克拉姆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妻子到处晃动的身影。
“我昨晚给霍华德打了电话,”帕明德说,“我告诉他我们应该等整个议会重新集合之后再决定这样的重大事项,可他对我的建议付之一笑。他说我们不能等。他说,边界仲裁迫在眉睫,亚维尔正等着我们的意见。他真正害怕的是科林会赢得巴里的席位,因为那时候他就无法把他的观点强加给我们了。我已经给我认为可能投票支持我们的每个人写了邮件,问他们是否能向霍华德施压,让他把投票起码延期到一次会议之后。
“‘巴里·菲尔布拉泽的鬼魂,’”帕明德听上去呼吸困难,“那个混蛋。我不允许有人利用巴里的死亡来打败巴里。只要我能阻止。”
特莎看到维克拉姆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以霍华德·莫里森为首的、老派的帕格镇基本上原谅了维克拉姆的罪过,尽管那些罪过在他妻子身上从未被忘记:深色皮肤、聪明能干和生活富裕(所有这些,在雪莉·莫里森看来,都带着一种扬扬得意)。特莎想,人们的双重标准极不公平:生活在帕格镇的帕明德方方面面都很努力。她参加学校游园会、慈善烘焙会,为当地医院和教区议会工作,得到的却是保守派根深蒂固的反感;相反,维克拉姆几乎不参与或不参加任何活动,人们却对他青眼有加、毕恭毕敬,背后议论起来也是赞不绝口。
“莫里森是个自大狂,”帕明德神经质地将食物在盘子里推来推去,“他恃强凌弱,妄自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