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还记得,那桶木材防腐油掉下来,砸在车顶,桶盖弹开,里面东西洒出来。恐惧瞬间吞噬他,他怕得说不出话来,无法向他还在咯咯笑朋友解释他们大祸临头。
西蒙已经听到响声。他冲进车库,朝他们步步逼近,下巴伸着,嘴里发出野兽般哼哼声,然后开始咆哮,扬言要狠狠惩罚他们。他握紧拳头离那两张扬起小脸只有几英寸。
肥仔吓尿裤子。尿液顺着他短裤流到车库地板上。听到吼叫声鲁思连忙从厨房跑来阻止:“不,西——西,不——只是个意外。”肥仔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他想马上回家,他想找妈妈。
特莎赶到,肥仔拖着湿嗒嗒裤子,哭着扑向妈妈。那是安德鲁此生唯次看到他父亲手足无措、畏缩不前样子。不知怎,特莎没有提高嗓门、没有威胁,也没有打人,就表达自己白热化愤怒。她写张支票,硬塞进西蒙手里,尽管鲁思直在旁边说:“不,不,没有必要这样,没有必要这样。”西蒙跟着她走到她车边,试图将此事笑带过,特莎却只轻蔑地瞪他眼,把仍在哭泣肥仔安置在副驾驶座上,对着西蒙赔笑脸摔上车门。安德鲁看见父母表情,似乎特莎随身将什东西带到山下镇上去,平时好好地藏匿在山顶小屋某样东西。)
最近肥仔总对西蒙大
好,安迪。”特莎为他打开前门。
“你好,沃尔太太。”
安德鲁接受肥仔父母贯可笑这个事实。特莎又矮又胖,长相平庸,发型总是很古怪,穿衣品位也令人尴尬;鸽笼子则永远副滑稽紧张模样。然而,安德鲁却总是忍不住想,如果沃尔夫妇是他父母,恐怕他会不由自主地模仿他们,因为他们是那文雅和彬彬有礼。在他们家,你永远不会有那种脚下地板可能突然坍塌、让你陷入无底深渊感觉。
肥仔坐在最低级楼梯上穿着他运动鞋。包烟草从他夹克前胸口袋里露个头,清晰可见。
“汪汪。”
“肥仔。”
“你想把你父亲自行车放在车库里吗,安迪?”
“是,谢谢你,沃尔太太。”
(安德鲁想到,她从来都是说“你父亲”,而不是“你爸爸”。他知道,特莎讨厌西蒙,而这也是他乐意忽视她毫无线条衣服和傻乎乎刘海原因之。
她厌恶始于很多很多年前那可怕历史性时刻。那是个周六下午,六岁肥仔第次到山顶小屋去玩。两个男孩在车库里,踩在个箱子上面,东倒西歪地想要够到架子顶上对旧羽毛球拍,结果把本就不结实架子上东西都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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