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们肯定这么说了。而且我打赌你妈还失望得泪流满面吧。”
他在她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盯着她。她伸手撩开遮在眼前的头发。
“到底是怎么了,萨咪?”
“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迈尔斯——”
但她自己也拿捏不清。至少,体内抓心挠肺的恶气没法行之于文,流畅地说出来,骂他一通。
紧睡觉。然后自己走回客厅来,酒瓶已经空掉四分之三了。她没开灯。按下播放键,接着喝。等播到结尾,她又把DVD倒回开头,补齐刚才没看到的。
乐队里有一个小伙子比其他三个成熟得多。肩膀宽阔,T恤的短袖底下肱二头肌鼓起、呼之欲出,脖子粗而强壮,下巴方方。萨曼莎看着他身体轻轻摆动,英俊的脸上全是洒脱又认真的表情,他正对着摄像机,脸庞棱角分明,黑色眉毛如鹏翼般扬起。
她想起和迈尔斯的床事。最近一次是三个星期以前。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按部就班,跟共济会握手礼一样。也难怪,他最喜欢的口头禅不就是“凑合着就行”吗?
萨曼莎把瓶里最后一点酒倒进酒杯,想象与屏幕上的小伙子做爱是什么情形。现在,她的Rx房要戴胸罩才好看,一躺下来就摊作一团,不成形状,每当这时她就觉得自己松松垮垮,心慌意乱。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被按在墙上,一条腿举起,裙子给掀到腰际,小麦肤色的强壮男孩牛仔裤滑到膝间,猛烈地抵入她的身体,退出,再进……
她胃里的某一点突然涌起一阵近乎快感的扎痛。她听见汽车回到门口,前灯的光芒扫进黑黑的客厅。
“我真不明白我参选教区议会怎么就——”
“噢,看在上帝的分上,迈尔斯!”她吼道,声音之大令她自己也吃了一惊。
“跟我说说,请跟我说说,”他说,“对你会有什么影响?”
她对他怒目而视,拼命想怎样说才能让那颗律师的榆木脑袋明白。那颗脑袋单会像一双张牙舞爪的镊子,伺机捕捉人家说错的只言片语,可却从来看不清大局。她说什么他才能懂?说她觉得霍华德跟雪莉成天议会长议会短讲得人耳朵起茧?说他翻来覆去讲当年在橄榄球俱乐部的逸事、沾沾自喜地鼓吹工作上如何
她东摸西摸找遥控器,想换到新闻频道,折腾了好久才找到。空酒瓶一把塞进沙发底下,端起见底的玻璃杯权当道具。大门开了,又关上。迈尔斯走进客厅,站在她背后。
“怎么灯也不开?”
他打开灯,她抬眼瞅他。还是跟出门时一样打扮得整整齐齐,除了夹克肩膀处落了些雨滴。
“晚饭吃得如何?”
“挺好,”他说,“大家都很想你。奥布里和茱莉亚说很遗憾你没时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