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不知道凯文·库珀是故意还是无心,反正他惹人生气本领是屡试不爽。“花生”这个绰号很老,从小学时就开始黏上安德鲁,他直很讨厌这个绰号。肥仔从来不这叫他,所以这个名字就逐渐不流行,这类事情上,最后仲裁者总是肥仔。库珀甚
衫左衣袖使劲往下拉,整个手都缩在里面,看起来像个长着羊毛拳头。纹丝不动,简直夸张。
“伟大阴阳人言不发、动不动。”肥仔低声说,眼睛盯着苏克文达后脑勺。“有胡子又有大奶,这位浑身是毛男女混合体真叫科学家们筹莫展。”
安德鲁吃吃地笑,不过心里隐隐有点不安。如果能确定苏克文达听不到肥仔话,他肯定能更开怀。他上次去肥仔家,肥仔给他看每天发给苏克文达“脸谱”主页信息。肥仔似乎把互联网筛个遍,找出那多关于多毛症图片和文字,每天发给苏克文达张图,或者句引言。
是挺好笑,可还是叫安德鲁觉着不自在。严格说来,这些嘲讽并不是苏克文达自找,她只是很容易沦为攻击靶标而已。安德鲁还是最喜欢肥仔把毒舌对准身居要位人,那些自以为是、洋洋自得家伙。
“她离开长胡须又戴胸罩兽群,”肥仔说,“静静坐着,思考是不是留山羊胡更好看。”
安德鲁笑,但仍然有负疚感。好在肥仔很快没兴趣,转而把作业纸上每个零都画成个皱巴巴肛门。安德鲁也又猜起小数点应该在哪个数字后面,然后憧憬起回家校车,还有盖亚。从学校回家车上比较难找着能看到她座位,因为他上车以前她前后左右常常已经坐满人,要不就是离得特别远。星期早晨大会上会心笑没法开花结果。自打那天以后,她还从来没在校车上跟他有过眼神交流,也没有任何举动表明她知道他存在。虽然已经为伊人倾心足足四个星期,可安德鲁还没有跟盖亚说上句话。笨人数学课片嘈杂声中,他努力琢磨着见到她该怎开口:“那次笑死人,星期天,开大会时候……”
“苏克文达,你没事吧?”
哈维小姐本来是要弯腰查看苏克文达作业,可是现在直直地瞪着那女孩脸。安德鲁看见苏克文达点点头,伸出双手遮住脸,身体还是弓着。
“沃娃!”前两排凯文·库珀像演员对台下观众耳语样夸张地叫道,“沃娃!花生!”
他是想叫他们看来着,可是他们已经发现:苏克文达肩膀抽抽,哭。哈维小姐想搞清怎回事,可是徒劳无功,反而让她更加伤心。全班学生都发现老师警惕性下降,于是吵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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