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五点一刻,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
“过去三个多小时了。”安德森厉声说,“你们为什么不马上
“继续说,姑娘。”安德森说。
玛丽斜着眼睛看了一下她的雇主,似乎从他缓慢的点头中受到了鼓舞,于是她接着说了起来。
“‘这是你的热水,先生。’我说,‘我敲门了。’‘哦,’他说,‘我已经用冷水洗了。’我下意识看一下洗手盆。哦,上帝啊,水全都红了!”
“红了?”安德森激动地说。
鲍尔插话道:
“好吧,姑娘,什么事?”安德森说,“你叫什么名字?”
“玛丽,玛丽·斯特劳德,先生。”
“好吧,玛丽,说出来吧。”
玛丽的圆眼睛转向她的主人。
“她负责给男士的房间送热水。”鲍尔先生替她解围道,“我们那儿大概住了六位先生。有的是来看赛马的,有的是出差。”
袋上长眼睛吗?”
“耐心一点儿。”波洛说。
“你好像很有信心,波洛先生。你这么乐观有什么原因吗?”
“是的,安德森上校。目前为止,凶手还没有犯错。他肯定很快就会犯错了。”
“如果这是支撑你走下去的全部理由。”警察局局长哼了一声,但他的话被打断了。
“这个姑娘告诉我说,那个男人脱掉了上衣,手里正抓着袖口,袖子全湿了。是不是这样,姑娘?”
“是的,先生,确实是这样,先生。”
她接着说:
“他的表情很古怪,非常古怪。我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安德森大声问。
“哦,哦。”安德森不耐烦地说。
“说吧,孩子。”鲍尔说,“把那件事告诉他们。别害怕。”
玛丽吸了口气,哼哧了一声,然后用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声音叙述起来。
“我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吭声,通常屋子里的先生不说‘进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进去的,但他什么也没说,我就进去了,我看见他正在那儿洗手。”
她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先生,黑天鹅旅馆的鲍尔先生带着一个年轻女人来了。他有事要说,而且据他估计,他能帮到你们。”
“把他们带过来。把他们带过来。我们想得到任何有帮助的东西。”
黑天鹅旅馆的鲍尔先生是个身材高大、头脑迟钝、行动笨拙的人。一张嘴就呼出一股浓浓的啤酒气味。同他一起来的是个丰满的姑娘,眼睛圆圆的,显然处于高度兴奋之中。
“希望我没有打搅你们,或是浪费你们宝贵的时间。”鲍尔先生用沙哑的嗓音慢悠悠地说,“不过,这个乡下姑娘,玛丽认为她有事要告诉你们,你们应该知道的事。”
玛丽在一旁半心半意地咯咯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