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死的那天早上——时间大概在十一点钟。”
“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
“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什么特别之处。”
“是个绅士,还是商人?”
“不是商人。穿得很寒酸。我记不起来了。”
“哦,克拉克夫人,你不能这么说。我确实觉得格雷小姐是个很不错的姑娘——看上去是那么浪漫,就像从小说里走出来的人物。”
“我受不了你们这群人。”克拉克夫人无力地说。
“哎呀,她已经走了,亲爱的。马上就走了。”
克拉克夫人虚弱地摇着头,一脸的不耐烦,但她没有回答。
波洛说:
“仆人们,”他说,“格雷小姐。”
克拉克夫人一字一顿地说:“那个女孩是个撒谎精!”
我从椅子上惊跳起来。波洛瞄了我一眼。
克拉克夫人继续说着,现在的她相当激动。
“我不喜欢她。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她。卡尔的脑子里想的全是她。没完没了地说她是个孤儿,在这个世上孤苦伶仃。孤儿有什么不好吗?有时候这是因祸得福。你可能有一个一无是处的父亲和一个酗酒的母亲,这样你就可以抱怨了。还夸她勇敢,是个好帮手。我敢说,她的工作一定很出色!我不知道她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勇气!”
突然,她脸上现出一阵痛苦的战栗。
“请……你们走吧……我有点儿累……护士。”
我们遵从她的指示,起身告辞。
“这是个不同寻常的故事,”回伦敦的路上,我对波洛说,“格雷小姐和一个陌生男人。”
“你明白
“你为什么说格雷小姐是个撒谎精?”
“因为她就是。她告诉你没有陌生人来过家里,不是吗?”
“是的。”
“很好。我看见她——亲眼看见,就是从这扇窗户看见的——站在前门的台阶上,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说话。”
“是什么时候?”
“亲爱的,别激动。”卡普斯蒂克护士插嘴道,“我们可不能让你累着。”
“很快我就让她卷铺盖走人了!富兰克林竟然冒失地暗示我,她对我可能是个安慰。对我可真是个安慰!越早看到她离开越好——我就是这么说的!富兰克林真是个傻瓜!我不希望他和她搅在一起。他是个孩子!岂有此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给她三个月的薪水。’我说,‘但她必须离开这里。我不想让她在这个房子里多待一天。’生病有一点好处——没有人会跟你争吵。他照我的意思办了,她走了。走得像个殉道者,我以为——她会表现得更友善更勇敢!”
“好了,亲爱的,别这么激动。对你的身体不好。”
克拉克夫人挥手叫卡普斯蒂克护士走开。
“你和其他人一样把我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