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做牌,就永远和不了大牌。”卡洛琳固执己见。
“哎,大家各有各的打法,不是吗?”甘尼特小姐低头瞧了瞧面前的筹码,“不管怎么说,现在是我赢得多。”
卡洛琳沮丧不已,没吭声。
东风打完了,我们继续洗牌开局。安妮端上茶点。卡洛琳和甘尼特小姐之间有些不愉快,在晚间娱乐中,这种场面司空见惯。
“拜托你稍微打快点儿,亲爱的,”每当甘尼特小姐出牌犹豫时,卡洛琳就催促,
“他的言下之意,拉尔夫当然就在克兰切斯特。”
就在这时我碰倒了搁麻将牌的架子,姐姐立刻指责我笨手笨脚,但她的心思基本都沉浸在那番高论里。
“他在克兰切斯特,卡洛琳小姐?”卡特上校说,“不可能!那地方离这儿也太近了。”
“绝对错不了,”卡洛琳得意扬扬地喊道,“现在看来就很明显了,他并没有乘火车逃走,而是步行去了克兰切斯特。而且我相信他还在那里。大家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就藏在这么近的地方。”
我指出她的理论有几处难以自圆其说,可是一旦某种观念在卡洛琳的脑子里生根发芽,那别人无论如何都拔不起来。
“说吧,亲爱的,”甘尼特小姐越发起劲,“吃!”
“这么早就‘吃’太亏了,”卡洛琳一本正经地指点,“你应该做大牌才对。”
“我知道,”甘尼特小姐说,“你刚才说——拉尔夫·佩顿,是不是?”
“对。嗯,关于他的去向,我有个绝妙的想法。”
我们都停手盯着她。
“而且你觉得波洛先生也持同样的观点。”甘尼特小姐若有所思,“一定是离奇的巧合,不过我今天下午在克兰切斯特的马路边散步时,看见他乘车驶过我身旁。”
我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哎呀,我的天!”甘尼特小姐突然喊道,“我都和牌半天了,一直没注意。”
卡洛琳这才从幻想中回到牌桌上。她向甘尼特小姐指出,这是一副混一色的牌,可以吃很多张,不做大牌直接平和非常不划算。甘尼特小姐一边沉住气听着,一边收着筹码。
“是啊,亲爱的,我懂你的意思,”她说,“可这总要看你一上手拿的牌好不好,对不对?”
“有意思,卡洛琳小姐,”卡特上校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唔,也不全是。听我慢慢说。你们都知道我们家大厅里有张全郡的大地图吧?”
我们都回答知道。
“那天波洛先生从里屋走出来时,在地图前停步,看了好久,还说了好多话——原话我记不清了,好像是说这附近唯一的大镇子是克兰切斯特——那当然是明摆着的。他一走,我突然就想到了。”
“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