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从地上捡起格雷戈里的帽子递给他。
虽然迈开两腿的时候还
两个警察松开了格雷戈里的胳膊,他踉跄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站定了。
“你们最好按命令去征兵站报到,”平斯基对格雷戈里和伊萨克说,“否则,我会一直盯着你们。”他转过身,带着所剩不多的威严走出车间。几个随从也跟着他离开。
格雷戈里重重坐在凳子上。他眼前一片模糊,头疼欲裂,肋骨和肚子都阵阵作痛。他很想蜷缩在哪个角落里,昏死过去。让他保持清醒的是彻底毁灭平斯基和他所属的制度的欲·望。他不停地想,总有一天,我们要把平斯基,把沙皇和他们所代表的一切统统消灭。
卡宁说:“军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但警察那边我就没办法了。”
格雷戈里点了点头,表情冷峻。这也是他担心的。平斯基最狠的一手就是确保格雷戈里和伊萨克被征入伍,这远比他的大锤来得更凶残。
格雷戈里说:“我的护照和船票都被偷了。”
平斯基使出吓唬人的伎俩:“那你为什么不向警方报案?”
“有用吗?列夫已经出国了。你们也不能把他抓回来,把属于我的还给我。”
“那你就成了同谋,帮助他逃跑。”
卡宁再次进行干预:“平斯基警官,一开始你指责这人谋杀。也许这个理由还足以让制轮车间停工。但你承认自己弄错了,现在,你又指控他没有报告什么证件被盗的事。要知道我们国家正在打仗,你在耽误俄国军队迫切需要的机车生产。如果你不想让我们下次向军方高级统帅报告时提及你的名字,我建议你尽快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
卡宁说:“没有你的话我会十分遗憾。你是个好工人。”他显得有些激动,却对此无能为力。停顿了片刻,卡宁举起双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随后离开了车间。
瓦莉娅走到格雷戈里面前,拿着一碗水和一块干净的抹布,帮他把脸上的血污擦掉。瓦莉娅身形高大,但她手上的动作很轻。“你该去厂棚那边,找张空床躺上个把钟头。”她说。
“不,我要回家。”格雷戈里说。
瓦莉娅耸了耸肩,挪到伊萨克那边,他的伤并不重。
格雷戈里使出全身力气站了起来。厂房在他眼前旋转了起来,见他摇摇晃晃,康斯坦丁连忙过来搀扶他。过了一会儿,格雷戈里终于觉得自己能够独自站立了。
平斯基看着格雷戈里:“你是哪个预备队的?”
格雷戈里想也没想便回答说:“纳尔瓦编成团。”
“哈!”平斯基说,“正好今天他们应召。”他看了看伊萨克:“你也是吧,我敢打赌。”
伊萨克什么也没说。
“放开他们。”平斯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