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尔又在等待中度过半个钟头,还是来回张望,从缺口上张望也越来越频繁。花园谛听脚步声。从树丛中望过去,可以隐隐约约地辨别出那座屋子,但那座屋子依然是黑沉沉,压根没有举行签订婚约这样件大事。莫雷尔望望他表,他表指在十点刻上;但不久那只他已经听到敲过两三遍大时钟校正他表时差,那只钟才敲九点半。已经比瓦朗蒂娜自己说定时间迟半个钟头。对那个年轻人来说时间是个可怕消息,分分秒秒滴嗒声,都象是铅锤似敲击在他心上。树叶最轻微沙沙声,微风吹过声音,都会吸引他注意力,使他额头冒出阵冷汗,他抖索索地放稳梯子,为不浪费时间,他先把只脚踏在第级上。在这希望和恐惧交替中,时钟敲打十点。“如果没有意外,”马西米兰说,“签订次婚约是不可能费这样长时间。已经考虑过各种可能性,计算过全部仪式所需要时间,定是发生什事。”他激动地在铁门边踱来踱去,时而把他那火烧般头抵在冰凉铁栅上。瓦朗蒂娜在签约以后昏过去,还是逃走时让人找回去。这是年轻人所能设想仅有两种解释,每种解释都那令人沮丧。
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他大脑中。说不定瓦朗蒂娜在逃出来时候精力支持不住,已昏倒在那条小路上。“哦!假如真是那样,”他边喊,边爬到梯子顶上,“就失去她,而且那只能怪自己。”把这个念头吹进他心里那个精灵并没有离开他,而且固执地在他耳边嗡嗡地讲个不停,以致过会儿,经过推测变成无可质疑事实。他眼睛在愈来愈浓黑暗里搜索,似乎看到有样东西躺在那阴暗路上。他冒险喊声,他似乎听到随风吹来声模糊呻吟。最后,十点半钟声又敲响。不能再等下去。他太阳穴猛烈地跳动着,他眼睛渐渐模糊。他把条腿跨过墙头,会儿,已跳到那边。现在他已经在维尔福家里,是翻墙过来。那会发生什后果呢?可是,他没有仔细想下去,他没有退回去。他贴着墙脚走小段路,然后越过条小路钻进树丛里。会儿,他穿过树林,清晰地看见那座屋子。根据喜庆节日惯例,屋子每个窗口里都应该灯烛辉煌,但他所看到,却只是个灰色庞然大物。莫雷尔确信件事情,那时片云遮住微弱月光,而那座房屋似乎也笼罩在片云雾里。盏灯光不时急速地在楼下三个窗口间移动。这三个窗口属于圣-梅朗夫人房间。另外还有盏灯光动不动地停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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