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去,亲爱的,”她对那护士说,“去喝你那份咖啡饮料。运用起权威她就恢复了自信,心里舒服了些。“现在,孩子们!她叫道。
刚才琳妲曾经不舒服地动了动,睁开过一会儿眼睛,朦胧地四面看了看,然后又睡着了。野蛮人坐在她身边,竭力想恢复几分钟前的心境。“A呀B呀C,维他命D.”他背诵着,仿佛这些话是可以让死去的往昔复活的咒语。但是咒语没有作用。美丽的回忆总顽固地拒绝升起,真正复活了的倒是关于妒忌、丑恶和苦难的可惜的记忆。肩头被砍伤,滴着血的波培;睡相丑恶的琳妲;绕着打翻在床前的美似可嗡嗡乱飞的苍蝇;琳妲经过时对她骂怪话的顽童……啊,不,不!他闭上了眼,死命地摇着头,竭力否定着这些回忆。“A呀B呀C,维他命D……”他努力回忆自己坐在琳妲膝盖上的日子,琳妲用双臂搂住他,晃荡着他,反复地唱着歌,摇晃着他,直到把他摇睡着了:“A呀B呀C,维他命D,维他命D,维他命D……”。
伍丽策瑞安娜的超级女高音逐级上升,
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面孔,他们见过的面孔都是年轻的光洁的,身子都是苗条的笔挺的。所有这些六十多岁的垂死的人都有着青春少女的容貌。琳妲才四十多岁,可对比起来,她已经是一个皮肤松弛,形容歪扭的老妖怪。
“她不是很吓人吗?”悄悄的议论传来,“你看她那牙!”
一个哈巴狗脸的多生子突然从约翰的椅子和墙壁之间的床下钻了出来,开始盯着琳妲睡着了的脸。
“我说呀……”他开始说话了,可话还没说完,突然变成了尖叫。野蛮人已抓住他的领子,从椅子边提了起来,漂漂亮亮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嚎叫着逃掉了。
一听见他的叫喊护土长急忙过来营救。
“你对他怎么啦?”她凶狠地追问,“我是不会让你打孩子的。”
“那好,你就叫他们别到这床边来。”野蛮人气得声音发抖。“这些肮脏的小鬼头跑到这儿来干什么?丢脸!”
“丢脸?你是什么意思?告诉你,我们正在给他们设置死亡条件,”她恶狠狠地警告,“你要是再干扰他们的条件设置,我就叫门卫来把你轰出去。”
野蛮人站起身子,向她逼近了几步,动作和表情都威风凛凛,吓得护士长直往后退。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没有说话,转身又回到了床前,坐了下来。
护土放心了,带着稍嫌尖利的嗓门和不大有把握的尊严说,“你可要记住,我是警告过你的,”不过她总算把那两个小“包打听”带走,让他们去玩“找拉链”去了。她的一个同事正在那边组织玩这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