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她身后个声音吃力地说。列宁娜急忙转过身子。约翰站在计程飞机门口,眼睛紧盯着她,显然从她给鼻子擦粉时起就在盯着,等待着。可他在等什?是在犹豫,是还没有下定决心,直在想,想——她想不出他究竟有些什不寻常念头。
“晚安,列宁娜。”他又说,努力做出个奇怪面相,想笑。
“可是,约翰……以为你打算……是说,你是否……?”
他关门,向前弯过身子对驾驶员说点什,计程飞机射向空中。
野蛮人从机底窗户往下看,看见列宁娜仰起头在淡蓝色灯光里显得苍白,嘴张着,在叫着
麻震颤在唇上颤抖着,颤抖着,有如濒临死亡飞蛾,越来越弱,越来越轻,终于静止,不动。
但对列宁娜来说,那飞蛾还没有完全死亡。即使在灯光大亮、他们随着人群慢慢往电梯蜇去时,那飞蛾幽灵仍然在她唇上拍着翅膀,在她皮肤上散布着精微,令她震颤渴求和欢乐。她面颊泛着红晕,抓住野蛮人手臂,瘫软地搂住它贴在胸前。他低头看看她,苍白,痛苦,动情,却为自己欲望感到羞耻。他配不上她,他不够资格……两人眼光碰上。她眼光向他许诺什样珍宝呀!那气质可以抵得个王后赎金。他赶紧看向别处,抽回被俘虏手臂。他暗暗害怕,怕她不再是他配不上那个姑娘。
“觉得你不应该看那样东西。”他说,赶紧把过去和今后可能玷污她冰清玉洁原因转嫁到环境上去。
“什样东西,约翰?”
“这样可怕电影之类东西。”
“可怕?”列宁娜确实大吃惊。“可觉得很美好。”
“下流,”他义愤地说,“卑鄙。”
她摇摇头,“木明白你意思。”他怎那奇怪?他怎会反常态来破坏情绪?
在直升计程飞机里他几乎没望过她眼。他为自己从来没有说出口誓言所约束,服从着很久没有起过作用法则。他别过身子坐着,声不响。有时他整个身子会突然神经质地战抖起来,好像有手指拨动根紧得几乎要断裂琴弦。
计程直升机在列宁娜公寓房顶降落。“终于”她下飞机兴奋激动地说。终于——哪怕他刚才那奇怪。她站在盏灯下望着小镜子。终于到手,是,她鼻子有点发亮。她用粉扑拍上点粉。时间正好,他在付计程飞机机费。她抹着发光地方想着,“他漂亮得惊人,其实用不着像伯纳那样害羞。可是……要是换个人,老早就干起来。好,现在,终于到手。”小圆镜里那半张脸突然对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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