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摸摸喻嗔头发:“嗔宝要永远这样乐观友善,好好保护自己。你们爸妈他们啊,把年纪,却不靠谱。没有人保护你话,你要自己保护自己。从小你就爱笑,以后也要多笑。即便让人觉得你可爱讨喜,这辈子也会顺遂许多。”
上天馈赠孩子,笑起来整个世界阳光都温柔。
喻嗔抱着老人,点点头。
奶奶低声唱歌给他们听,是小时候哄喻嗔睡觉童谣。
“杨嘎嘎叶,水里飘,和姐姐般高。姐姐骑着大红马,就骑着树棵叉。姐姐戴着银坠坠,就骑着麦穗穗……
喜欢这种事,哪有什公平可言。
老人拿出钥匙打开家门,皱褶脸上布满笑意:“老头子啊,嗔宝和阿燃回家。”
家里当然没人能应她。
这个房子是老人用补贴款和自己存款修起来,家家户户都换新风格,但是奶奶依旧选择保留着喻嗔成长模样。
人不能没有根,以后他们没,总得给孩子留下些可以纪念东西。
“奶奶。”
老人家知道,孙女没有睡。
她这轻轻声唤,旁边喻燃也睁开眼睛,喻燃也没有睡。
奶奶冲两个孩子招招手,在唇上竖起根手指,语气带上几分活泼:“别吵醒你们爸妈,要和奶奶回家看看吗?”
喻嗔点点头,喻燃也沉默跟上。
东西。
她也受着伤,却惦记恩人晚上会冷。
柏正漆黑双眼看着涟水夜空。如果没有他,是不是喻嗔已经和牧原两情相悦?
他们青春里,他是个突兀掠夺者,是个错误存在。
她给错东西,他喜欢错人。
她带着两个孩子去后院,公鸡打着鸣,高高昂起头,迈着高傲步子在院子里走。
老人先喂鸡,然后和他们起坐在小板凳上,手揽个孩子。
她慈祥地道:“长大咯,们家两个孩子都长大咯。”
喻嗔知道,这多半是老人回光返照。
“阿燃要快乐点,要有喜欢东西,这个世界啊,有很多趣味。”
祖孙三人,在天将明时候出医院。
柏正坐在车里,手抵着下巴看喻嗔。
她约莫哭得厉害,眼睛才那样红。喻嗔感情清晰又简单,让她真正喜欢人很少,可是每个得到,都十分珍贵。
柏正没有跟上去。
在十八岁这年,他清晰地认识到,对于自己而言,喻嗔不可或缺。而对于喻嗔而言,自己最好永远不要出现。
追根到底,还是谁先动心谁更悲哀。
*
天渐渐亮起来,六点半时,奶奶精神变得很好。
她自己穿好衣服,戴上抹额,走出门去。
老人家出去就对上双红彤彤兔子眼,少女圆圆眼睛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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