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受国王传召。
她曾见过国王。詹姆斯在位两年,玛格丽陪内德参加过几场宫里盛事,譬如宴席、庆典、戏剧。内德说詹姆斯是酒色之徒,纵情享乐,玛格丽却看出国王不乏心狠手辣面。
哥哥罗洛受不住严刑拷打,想必把切都招,也供出玛格丽接应司铎潜回英格兰事。她自知会被捕,想必要和他道问斩。
玛格丽想到玛丽·斯图亚特,宁死不屈天主教殉道
现任郡长马修森是当年那位郡长孙子。只听他对巴特利特说:“大人,还是不要多生事端吧,不然对谁都没好处。”他语气镇定而坚决。
郡长晓之以理,巴特利特则虚张声势,但罗洛却听不见他们说什,只觉得像在做梦,又像在看戏,他恍惚地伸出手,掏出衣服里匕首。
瞄准他副郡长惊慌失措:“放下匕首!”他双手哆嗦,勉强瞄准罗洛脑袋。
片鸦雀无声,人人紧张地望着罗洛。
罗洛冲副郡长说:“要杀你。”
没等他开口问。“发现你火药。”
罗洛觉得字字如同子弹打在身上,仿佛心口中枪。计划败露。想到这些年来次次败在内德手上,不由得怒火攻心。此时此刻,他只有个念头:掐住内德咽喉,看着他气绝毙命。
罗洛勉强定下心神思考。内德发现火药——那他又怎知道是罗洛安排?“是不是那妹子把出卖?”
“她早在三十年前就该把你秘密告诉。”
到底栽在个妇人手上。开始就不该信任她。
他绝无此意,但作势扬起匕首,脑袋却动不动,怕对方射偏。
“受死吧。”
站在副郡长身后内德突然出手。
副郡长扣扳机,引燃火绳瞬间点着火药盘上火药。罗洛只见火光闪,接着听见砰声响,随即知道只求速死愿望落空。内德手疾眼快,把枪口撞偏。罗洛只觉得脑袋侧火辣辣地疼,耳朵阵湿热,看来弹丸擦着头皮飞过去。
内德把抓住他手臂,夺走匕首。他说:“跟你账还没算完。”
他已经备好马。甩掉这些身强力壮年轻人,赶到马房,上马逃走——胜算如何?
内德好像看穿他心思。他指罗洛:“看紧他。追他三十年,都让他跑。”
个士兵端起长管火绳枪,对准罗洛鼻子。这是把旧式火绳枪,火绳已经点燃,随时要推进火药盘。
罗洛终于知道,这次在劫难逃。
巴特利特伯爵还在叫嚣,罗洛却等不及。他已经七十岁,并且此生再无指望。他这辈子只为结束英格兰异教统治,但终究功亏篑。再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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