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想见不是西尔维,而是内德,但西尔维瞧见她。只见西尔维面露微笑,朝她走来。
玛格丽灵机动,不如叫西尔维
密信,表明心意。罗洛自然要大发雷霆,玛格丽也就聊以自慰。
当天夜里,她辗转反侧,之后接连几天都夜不能寐。她打定主意,这自责下去无济于事,得想个对策。她不必替罗洛和巴特保守秘密。有什办法能制止这场杀戮,保住两个儿子?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内德·威拉德。
再过几天就是复活节,按照惯例,玛格丽家要回王桥赶复活节市集,也会阖家前往主教座堂参加庆祝仪式。巴特如今不敢不去新教礼拜,怕惹人怀疑,二是承担不起——现在不去教堂罚款涨到二十镑。
快到王桥,树梢之上现出主教座堂高塔。玛格丽心里阵愧疚。西班牙入侵,和天主教徒里应外合,难道不该拥护?毕竟英格兰有望回归天主教,这必然是上主旨意。
自改奉新教之后,复活节变得索然无味。王桥再见不到身着彩衣仪仗队捧着圣阿道福斯骸骨走遍大街小巷,教堂里也不再上演圣史剧。如今贝尔客栈院子里每天下午都有班演员演出,剧目叫作《世人》[4]。新教徒压根不明白,百姓渴望在教堂里看到灿烂夺目色彩和扣人心弦传奇。
玛格丽活到四十五岁,不再认为新教等于异端邪说,天主教毫无瑕疵。在她心里,是非善恶区别在于是,bao政还是宽容,是将想法强加于人,还是尊重持不同信仰之人。罗洛和巴特都是独断专行之人,是她所厌弃。内德则奉行信仰自由,这种人世所罕见。玛格丽信得过他。
第天她没见到内德,第二天也没有。可能今年复活节他没回来。她遇见内德侄子阿福,风光地娶瓦莱丽·福尔内龙。她还看见内德德国嫂嫂海尔格,但没见到巴尼;巴尼从加斯回来,掠来财物又让他发笔财,但他在家里待没几天,又出海去。玛格丽不想跟他们打听内德消息,担心他们以为自己有急事找他。她确心急如焚。
圣周六这天,玛格丽到旧修院逛集市。如今回廊修屋顶。她挑中匹深酒红色布料,想自己已经不是少女,也许穿得这个颜色。她朝四方院子瞥,看到个娇小而挺拔身影,是内德太太西尔维。
西尔维和玛格丽有很多相似之处,她们俩都清楚。玛格丽不必自谦,她明白自己和西尔维都天资聪慧、性格坚毅又讨人喜欢,说起来,颇像内德那位叫人敬畏母亲。不错,西尔维信仰新教,还是个勇士,不过这点也和玛格丽相似:两个人为信仰都不惜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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