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暑气未散,不少青年人站在酒馆外喝酒,冲着叫花子骂骂咧咧,见到姑娘路过就打呼哨,如王桥那些吵吵嚷嚷少年人,身上揣着闲钱和用不完精力。会儿非打起来不可:周六晚上贯如此。内德注意到,街上个胡格诺教徒也没有,八成都锁大门,躲在家里用饭。这是明智之举;走运话,今天晚上能避免场骚乱。明天就是礼拜日。
内德来到店里,西尔维母女请他坐,接着说起皮埃尔·奥芒德来过事。伊莎贝拉忧心忡忡:“们都以为他早把们给忘。不知道他怎会找过来。”
“知道,”内德深感内疚,“他派手下跟踪,定是上周到这儿来用饭,被他发现。是对不起你们。不知道有人盯梢,是回去路上才察觉。”
西尔维问:“你怎知道人是皮埃尔派来?”
“把那人按倒在地,用刀抵着那人咽喉,逼他老实交代,不然就割破他喉咙。”
暗想,这可就不大明智。科利尼在哪里都未必安全,与其受夏尔国王保护,倒不如留在这儿,由朋友看守。
科利尼也是脸犹豫,但不敢开口违拗国王之命。
幸好有安布鲁瓦兹·帕雷解围:“陛下,他必须留在这儿静养,稍微动都可能扯开伤口,他已然失血过多,万万受不起。”
国王点点头,接着说:“既然如此,就派科桑领主挑选五十名长矛手和火枪手前来守卫,毕竟这里人手不足。”
内德不由皱起眉头。科桑是国王人,而守卫另有其主,未免形同虚设。难道是夏尔心思天真,为表示安抚而未加思索?他没瞧出科利尼面露难色,足以见得年少单纯。
“啊。”
母女俩静默片刻,内德随即发觉,她们俩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会下狠手。他打破僵局:“依你们看,皮埃尔会有什打算?”
国王第个安抚之举已然遭到拒绝,科利尼不好再拂他面子:“多谢陛下美意。”
夏尔站起身,坚定地说:“定不会饶过这个逆贼。”
内德望着身边胡格诺首领,从他们举止表情看来,大多数都相信国王是诚心诚意,因此愿意迁就这次,避免流血。
国王大步离开,卡泰丽娜皇太后跟着离开,和内德四目相对。内德微微点头,感谢她为维持大局而请国王亲自探病,瞬间,他见到皇太后嘴角动动,露出抹心领神会微笑。
沃尔辛厄姆写封长信给伊丽莎白女王,不厌其详地记述这周种种变故,以及卡泰丽娜皇太后如何竭力维系大局。周六,内德大半时间耗在把信转译成暗文,直到黄昏时分才译妥,于是出使馆,朝塞尔庞特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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