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孩子叫阿兰。”
皮埃尔默默点头，接着出
门。
西尔维
好日子维持半年。
她用卖书收入租下
栋不错两居小房子，位于河南岸大学区塞尔庞特街，正厅用来开铺子，卖些纸墨之类文具品，主顾是老师、学生和识字大众。纸是从圣马塞尔区买，在城墙以外南郊，因为傍着毕耶河，造纸商不愁缺水。至于墨水，则是她用栎五倍子制。栎五倍子是树干上生瘿，呈瘤子形状，林子里就采得到。父亲教过她怎
制墨。印刷用墨得兑上油来增加黏性，日常写字用不同，墨要稀些，她也晓得怎造。店铺收入并不够维持母女二人生计，不过只是个幌子，她们肩负着更重要使命。伊莎贝拉不再终日郁郁，但经此变故，衰老许多。历经磨难之后，母亲意志衰颓，女儿却坚强起来。如今家中切都是西尔维做主。
她做着非法生意，又是异教徒，时刻都有生命危险，奇怪是，她过得很快乐。她琢磨原因，猜想是因为这辈子第次不必听男人呼喝使唤。她自己决定开铺子，自己选择重新参加新教区会，继续偷卖禁书。她凡事都和母亲商量，但最后都是自己拿主意。快乐来源于自由。
哪儿？”
抵赖也是徒劳。皮埃尔实话实说：“圣家庭修会。”
接生婆面露得色。皮埃尔羞愧难当，后悔扇那巴掌。
夏尔说：“去把他带回来。”
皮埃尔迟疑着没有接口。他没脸回去，但要是公然违抗夏尔，那就是自毁前程。
夜里，她也憧憬着躺在男子怀抱里，但绝不会为此放弃自立。大多男子都把妻子当成小孩子对待，区别在于女人干活更多。也许世上确有男子不把妻子视为财产；西尔维还没遇见过。
她和母亲更名改姓，以免官家凭名字想到被处决异端分子吉勒·帕洛。如今她们改姓圣康坦，西尔维自称泰蕾兹，母亲则改叫杰奎琳。其余新教徒心照不宣，见到就以化名相称。母女俩只结交新教徒朋友。
铺子开张不久，就有*员来盘查。母女俩报上化名，对方没有怀疑。他把屋子查个遍，又问许多问题。西尔维怀疑他是皮埃尔·奥芒德手下，不过按
夏尔又说：“最好他还活着。”
皮埃尔听出弦外之音：万孩子不幸夭折，就算与他无关，也要算在他头上——虽然不少婴儿活不过几个小时。十有八九会以谋杀罪处决他。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慢着，”夏尔喝住他，“听仔细。你要和奥黛特过下去，辈子照顾好她、照顾好她这个孩子。这是
意愿。”
皮埃尔沉默不语。夏尔意愿谁敢违拗？连国王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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