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空气中又飘出另种气味,既熟悉又刺鼻:这是烤肉味道。菲尔伯特不住地尖叫,时而大喊:“耶稣带走,主带走!现在,发发慈悲,现在!”然而基督还不肯带他走。
内德曾听说有些慈悲法官准许犯人亲人在他脖子上挂袋火药,让他死个痛快。朱利叶斯显然没这份善心。菲尔伯特腿烧着,却迟迟死不。他痛苦呼喊叫人耳不忍闻,那不像人声,倒像头畜生惊恐嘶叫。
菲尔伯特终于没动静。也许是心脏不跳,也许是被浓烟窒息,也许是脑袋烧坏。火还没熄,菲尔伯特尸体烧得焦黑。那气味熏人欲呕,不过耳边总算清净。内德感谢主:总算结束。
在短短生中,从没见过如此惨烈幕。想不通为何会有这种,bao行,也想不明白上帝为何置之不理。
母亲说过句话,此后许多年,直在耳边回响:“个人要是坚信自己在执行上帝旨意,并且为此不惜任何代价,那他就是世上最危险人。”
市广场上有几个人影,借着六支火把光亮,他们举动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在为火刑运干柴。其中个是马修森郡长,他身材魁梧,腰间佩长剑,在旁指挥:神父有权判个人死罪,但无权行刑。
内德披上外套,出家门。清晨空气中飘着木头烟味。
科布利家已经到,不久,大多新教徒也纷纷赶到。不出几分钟,广场上就挤满人。天蒙蒙亮,火把似乎黯淡,此时主教座堂前广场聚不下千人。守卫看着人群,不让他们靠得太近。
广场上本来片嘈杂,看到奥斯蒙德·卡特从会馆出来,立刻鸦雀无声。只见他和另个守卫用把木椅抬着菲尔伯特走过来。两个人不得不从人群中挤出条路来;众人不情不愿地让开,似乎想拦住椅子,可又没那份胆量。
科布利家女子失声痛哭,眼睁睁地看着无助家之主被绑在地上木桩。菲尔伯特双腿废,不住地下滑,奥斯蒙德只好把他绑得紧紧。
广场上,人群纷纷散去,只剩还站在那儿
守卫在他周围堆起柴火,朱利叶斯主教用拉丁文念祷告。
奥斯蒙德拿过支早前用来照亮火把,面对菲尔伯特站定,等着郡长马修森指示。马修森只手举在半空,叫他稍等,然后望向朱利叶斯。
静默之中,科布利太太纵声尖叫,家人连忙拉住她。
朱利叶斯点头,马修森垂下手,奥斯蒙德点燃菲尔伯特双腿周围柴火。
干木柴瞬间引燃,火苗如同小鬼,快活地噼噼啪啪。火焰炙烤之下,菲尔伯特虚弱地叫喊。浓烟滚滚,近处百姓纷纷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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