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壮着胆子说:“爸爸,不用假装,他知道咱们身份。”
吉勒大怒:“你告诉他?”他壮硕大手攥成拳头。
皮埃尔急忙说:“不是她告诉。显而易见。”
吉勒涨红脸。“显而易见?”
“只要留心观察——府上该有却没有东西。床头没有挂十字苦像,门边没有供奉圣母神龛,壁炉架上没有挂圣家庭像。太太裙子上没钉珍珠——几颗珍珠钱您并不是出不起。女儿只穿棕色外衣。”他迅速伸手,抢过纪尧姆压在手下书,打开来说,“主日上午还在家里读法语《马太福音》。”
伊莎贝拉低声惊呼。应该不是诧异,她自然有所预料;所以应该是惊喜。皮埃尔瞥见纪尧姆脸震惊,忍不住想他或许暗暗对西尔维有意。吉勒则脸恼怒,怪人扰他平静安息日。
吉勒不加掩饰地叹口气,集中精神面对眼前任务:询问皮埃尔。他语带嘲弄:“你是个学生,拿什娶妻?”
“您担忧也是人之常情。”皮埃尔语气亲切;粗鲁无礼还不足以叫他乱方寸。他侃侃而谈,说谎不费吹灰之力。“家母在香槟有小块地,虽然只是几座葡萄园,但租金尚可,们不愁没收入。”他母亲给个乡下神父当管家妇,身无分文,皮埃尔讨生活全靠头脑机敏。“等完成学业,想从事律师职业,令妻子生活无忧。”这两句话相对属实。
吉勒听完不置可否,又接着问:“你信仰呢?”
“是基督徒,希冀得到启迪。”他料到吉勒会问,早已想好答案——只希望不要显得太顺口。
纪尧姆第次开口:“你要揭发们?”他脸惊恐。
“不,纪尧姆,没有这种打算,不
“说说你所希冀启迪吧。”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皮埃尔不能公然说自己信仰新教,因为他并没去过礼拜会,但又必须清楚地表明自己有心改宗。他开口说:“有两个困扰。”他装出若有所思困惑语气。“第是弥撒。教会称饼和酒是由耶稣圣体和圣血变成,但是无论眼观、鼻嗅、嘴尝,都不像体和血,那何来‘变’之说呢?听上去倒像玄学。”这些论调,皮埃尔听些偏袒新教同学讲过。说心里话,他认为争论这种空泛抽象问题简直不可思议。
吉勒定全心认同,但不动声色。“第二呢?”
“神父普遍从穷苦农人手中收取什税,生活奢侈,该尽神圣职责却不去尽。”这点惹得最虔诚天主教徒也怨声载道。
“你说这些,可要被关进大牢。你竟敢在家里宣扬这些异端邪说?”吉勒副愤愤不平样子,虽然装得不像,但不知怎,还是叫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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