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看着他瘦削脸颊,他嘴唇干裂,有血迹渗出来,脸颊上汗水痕迹很明显。眉骨个消不掉疤痕印,不知道是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出来瞧热闹人越来越多。人群叽叽喳喳,评判着这场是非。
姜穗在陈彩琼怀里微微高些,因此眼就看见杂货铺前跪着少年。
最炎热月份,汗水湿他背。
姜穗心突然瑟缩下。
驰铭曾说,哥年少过得很苦。
陈彩琼放下鞋底,本来想冲那两夫妻“呸”声,见身边还坐个眼睛明亮小女娃,讪讪收回动作。
她还想当人家后妈呢,陈彩琼想去看“热闹”,于是她问道:“穗穗,你想不想去看看?”
以前姜穗会摇头,爸爸不希望她乱跑,怕她摔。
可是现在姜穗点点头:“去。”
陈彩琼牵着她,嫌她走得慢,又把人抱起来。九岁团子小小只,看着瘦,倒是全身软绵绵。
知道?现在为几个碗,那男娃娃也遭罪遭够。”
姜穗怔怔。
纳鞋底陈彩琼嗅到八卦味道,连忙问:“老张啊,你们在说什?”
张志强指指北面,回答她:“在说赵家那个男娃子,他昨天运货打碎郑春碗,郑春今天让他舅妈赔钱。赵家那婆娘哪里肯,逼着他给人家下跪道歉。”
姜穗忍不住往大院北面看过去。
可是究竟多苦,她如今才真正解。
驰厌额上全是冷汗,那些汗水顺着他下颚流下去,流进灰蓝色衣服里。他身边两个人不断在争吵,而周围许许多多人在看着这场闹剧。
他屈辱地跪在人群中央,昨晚挺直脊梁微微弯着。
女人吵着架,还时不时打下他头。
这年他十二岁,本来该是最无法无天年纪,可是不断有人倾轧着他还未成熟躯体和脊梁。
姜穗不太自在,但她现在情况只能忍下来。
还没靠近郑春杂货铺,远远就看见围群人。人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女人尖锐声音传来:“郑春,你心别太黑,反正驰厌下跪道歉。你要钱没有,要人就把他拿去,他天工钱八块钱,让他给你搬货还。前几天工钱你得给!”
郑春也不是善茬:“老子去你,你还想要钱,信不信打死你这臭娘们儿!”
“你敢!”
下跪道歉……
他可是驰厌啊,未来那个无人敢招惹男人。
以前驰厌对她来说仅仅是个名字,可是竟然在此刻鲜明起来。
陈彩琼咂舌:“哦哟,那打烂碗是该认错嘛。”
张志强听这话气不轻,懒得和陈彩琼说,见妻子还想和陈彩琼理论,他连忙拉着妻子走:“算算,你和她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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