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余搓了搓手臂,终于觉得有点冷,他跺了跺脚,“我先回屋去了,你也早点进来,别冻着了。”
“嗯。”
蒋缇看着夏余推开阳台的玻璃门,逐渐走远,走入了热闹繁华的舞会内场,他天生是焦点所在,笑盈盈地招人喜爱,走到哪儿都有人打招呼。
可这样的人,最终不属于许詹,也不属于他。
蒋缇闭了闭眼,身体微微往后仰,细密的雨丝从屋檐下飘进来,蛛丝一样黏在他的眼睫上。
他笑了笑,“我谁也不喜欢,准备孤独终老。”
夏余更失望了,他靠回了栏杆,恹恹道,“没劲。”
不过想想蒋缇也三十了,总这么单着怪凄惨的,他又好心道,“那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啊?”
蒋缇哼笑了一声,“用不着,我就准备单着。”
在此刻,他还不知道,在未来的某天,夏余人生的重要场合上,他会阴差阳错地遇见命中某个人。
夏余被这反应弄懵了。
蒋缇笑得几乎停不下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他望着夏余,清朗的月色下,夏余年轻的脸如此漂亮,又如此愚钝。
“我怎么会喜欢许詹?”他笑够了,双肘支撑在阳台上,声音有点哑,“真是笑话。”
“啊?”夏余大失所望,但他又下意识问道,“那你喜欢谁啊?”
。
“你问。”
夏余很少见蒋缇抽烟,在若有若无的烟雾里,蒋缇眼睫微垂,落拓又忧郁,也难怪每次看画展都有小姑娘冲着他的脸过来。
夏余说,“问了你可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
“嗯。”
他把烟放在了唇边,深深呼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还是苦涩,像这阴雨绵绵的天气。
他问夏余,“你呢,就认定陆昭了吗?”
夏余一愣。
但他跟蒋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犹豫地咬了下嘴唇,坦诚道,“也不是认定……但我除了他,好像爱不了别人。”
蒋缇想,真是个绝佳的回答,比一句“我爱他”更为感人。
喜欢谁。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蒋缇的手指间夹着烟,那烟头热度滚烫,似乎下一秒就要灼伤手指。
他侧头看着夏余,微微眯着眼睛,有那么一秒,他很想说出答案,吓唬夏余一下,看夏余惊慌失措的表情。
但最终他没这么做。
“你是不是喜欢许詹啊,”夏余小心翼翼觑着蒋缇的神色,“我总觉得你对他好像挺在意的,以前每次许詹来找我,你也在场,你都跟平常不太一样。”
蒋缇愣住了。
就算他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觉得夏余这个问题过于匪夷所思。
可夏余看他的眼神十分真诚,一本正经地等着他回答。
蒋缇大笑起来,笑得几乎不能自控,“我喜欢许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