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七年已经够让他心痛。
他以为在玉兰公寓里,他和岑南坦诚相见,以后人生都不会有痛苦。
可原来最痛苦事情,在这儿等着他。
他望着窗外日光,耀眼得刺目,刺得他眼睛都在疼。人长大大概就剩这点好,即使是这样崩溃时候,他也比二十岁要冷静。
“他父母真是蠢,”他没有看着阮竹仙,冷冰冰说道,“他们何必为难岑南,他们应该找,威胁,告诉岑南困境和痛苦,再不情愿也会和岑南分手。”
她想说话又不敢开口,只能无措地捏着咖啡杯,却也不喝,只是焦虑地摩挲着杯沿。
片刻后,她听见梁沐秋问,“这信上说疗养院,是什地方?”
她心里紧,抬眼望去,恰好梁沐秋也望过来,视线相撞瞬,她几乎以为坐在对面人是岑南,充满压迫和阴冷,像她见过无数次那样。
阮竹仙叹口气,“你自己也猜到,就算是国外,也有些见不得光地方,尤其他父母又有权有势,在哪里都吃得开,说是教会背景疗养院,其实……”她说到这里也有些不忍,她那时候在另所学校求学,根本不知道岑南身上发生什,“并不知道他经历什,再见到他,只觉得他很瘦,很消沉,他后来跟聊过点,说那里更多是……”她斟酌下用词,尽量不想让梁沐秋太痛苦,“精神类折磨。”
梁沐秋说不出自己是什感觉。
多年过去,岑南奶奶都去世,他也完成学业,工作出色,待人接物都很得体。他和曾经期望几乎模样,只除还是爱你。
真很诧异,但也不得不承认,你赢。”
梁沐秋读到这里,几乎要控制不住把信撕碎。
你赢。
他跟岑南所有痛苦,在这张信纸上,居然就化作三个字,“你赢”。
因为他舍不得岑南痛苦。
就像岑南舍不得他样。
他太爱
他当然知道那不是好地方,但用上折磨两字,又该是多糟糕。
信还没有读完,但他已经五脏六腑都痛起来,这果然是冬天,冷得刺骨,连心脏都像冻住。
他把脸转过去,不去看阮竹仙,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个小时前从家里离开时候,他还跟岑南吻别,岑南去律所,他来见阮竹仙。
那时候他全然没有想到自己现在会这狼狈。
他爱人,他岑南,像被人当作桩胜利品。
轻贱又不值提。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因为脸色太扭曲,嘴唇都被咬出血。
阮竹仙在对面看得心惊肉跳。
这样表情她太熟悉,这多年,她很多次在岑南脸上看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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