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啊,”姜游电话那头声音却很轻快,“你是在你们学校附属医院是吗,可以打车去找你吗?”
陈柏青怔下,“嗯,对,你要来吗?”
“可以吗,”姜游听着还挺期待,“去接你下班好吗,还没看过你工作呢。”
圆珠笔顿下,在纸上画个圆圈。
陈柏青紧绷嘴角松弛下来。
可陈柏青这边就没有这轻松。
他本来想去高铁站接姜游,但是这学期他们开始去医院跟着老师查房实习,还动不动要开会,忙得像个陀螺。
到现在他还没有下班。
半个多小时前,他跟姜游通电话,声音里难得带些疲惫,甚至不安。
“抱歉,”他对姜游说,“可能要你自己打车过来。”
场春雨过后,天气开始逐渐转暖,三月份,学校柳枝开始抽出枝丫,成群结队学生从树下路过,换掉厚重冬装外套,女孩们穿着漂亮薄毛衣和裙装,走路都变得轻快点。
三月六日,天课程结束。
傍晚三点,姜游就坐上前往长寰市高铁,列车要行驶将近四个小时,他耳朵里塞着耳机,里面放着他们乐队新出单曲demo,小声又小声地轻轻跟着哼哼,心里想着哪些地方需要调整,倒也不觉得无聊。
还有八九个小时就是陈柏青生日,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有些许柔情泛滥。
从小到大,自从陈柏青搬来三余巷,每年生日,他都是陪着陈柏青起过。
“可以,”他笑笑,“你来吧,
他轻声叹口气,他看着手里记录本,旁边桌子上放着咖啡,跟他起上课同学躺得东倒西歪,但是马上还要再开场会议。
要是可以,他也想不管不顾扔身上这身白大褂,飞奔到姜游身边。
可他不能。
他手里笔尖在桌上点点,甚至有点自厌弃,那种浓重不安,幽微嫉妒,好像又从四面八方冒出来。
雨后青苔样漫无边际地生长,星星点点地攀爬上来,悄悄蚕食着他心绪。
十八岁成人礼,他陪着陈柏青在外面流浪整晚,两个人租摩托车,去环岛骑行,夜风清冷,他坐在陈柏青后驾上,却觉得浑身都暖洋洋。
他打开自己背包,看见里面那个黑色礼盒还好端端地躺着,眼睛更加弯弯。
其实他明天本来还有节课,但是为他亲爱对象兼哥哥,他义无反顾就给翘掉。
陈柏青对此颇有微词。
但是他也知道,很多大学课堂上,学生跟老师只能称得上“泛泛之交”,偶尔请个假不影响出勤率,其实也没什影响,所以姜游撒泼打滚,又最终还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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