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半天,顺着坡林下坡,又来到溪边,来到溪涧最窄地方。他们从座便桥上过河,这座便桥与周围景色倒很协调。这里比他们到过哪个地方都素雅。山谷到这里也缩成道小峡谷,只容得下那条溪流和条小径。小径上灌木夹道,参差不齐,伊丽莎白很想循着曲径去探幽觅胜,但是过桥以后,眼见离大厦比较远,不大能走路加德纳太太已经走不动,心只想快些回去乘马车。因此,外甥女只得依着她,大家便抄近路向河对岸大厦走去。不过,他们走得很慢,因为加德纳先生非常喜欢钓鱼,却又很少能尽尽兴,眼下望着河里偶尔出现几条鳟鱼,也就光顾得跟园丁谈鱼,脚下停滞不前。众人正这慢腾腾地溜达着,不由得又吃惊,尤其是伊丽莎白,真和刚才样惊讶,因为他们又望见达西先生向他们走来,而且已经离得不远。这边小路不像对岸那隐蔽,因此还没相遇便能看见他。伊丽莎白尽管十分惊奇,却至少比前次见面时有准备得多,于是她想,如果他真是来找他们,她定装得镇定些,谈话沉着些。起初,她倒真觉得他会走到另条小道上。后来拐弯地方遮住他身影,她还是抱着那个想法。但是刚拐过弯,他便出现在他们面前。伊丽莎白眼便可看出,他还和刚才样彬彬有礼。于是,她便仿效着他客气劲儿,开始赞赏这里美丽景色。但是刚说几声“妩媚”“动人”,心里又冒出些令人丧气念头,觉得她这样赞美彭伯利,说不定会受到人家曲解。她脸上红,不再作声。
加德纳太太站在后面不远地方。达西先生见伊丽莎白又不作声,便要求她赏个脸,给他介绍下她那两位朋友。他这礼貌举动,完全出乎她意料。想当初他向她求婚时候,还傲慢地看不起她某些亲友,而如今倒好,居然想要结识这些人,真让她觉得好笑。她心想:“他要是知道这两位是什人,不定会惊奇成什样子呢!他眼下把他们错当成上流人。”
不过她还是立刻做介绍。当她道明他们与她亲戚关系时,她偷偷瞟达西眼,看看他作何反应,心想他也许会拔腿就跑,决不结交如此低贱朋友。达西解他们亲戚关系之后,显然很吃惊;不过他倒克制住,非但没有跑掉,反而陪他们起往回走,还跟加德纳先生攀谈起来。伊丽莎白不禁又高兴,又得意。她感到欣慰是,她可以让他知道,她也有几个不丢脸亲戚。她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之间谈话,舅父言语都表明他聪明高雅,举止得体,使她感到扬扬得意。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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