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肯定不会。我认为,他给你写信本身就很不礼貌,又很虚伪。我就恨这种虚伪的朋友。他为什么不学他爸爸那样,跟你吵个不休呢?”
“哦,是呀,他在这点上似乎还有些顾全孝道,这你从他的信里听得出来。”
肯特郡韦斯特汉姆附近的亨斯福德
十月十五日
亲爱的先生:
“亲爱的,”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贝内特先生对太太说道,“我希望你吩咐管家把晚饭准备得好一些,因为我料定家里要来一位客人。”
“你指的是谁,亲爱的?我真不知道有谁要来,除非夏洛特·卢卡斯碰巧会来看看我们,我想我拿平常的饭菜招待她就够好的了。我不相信她在家里经常吃得这么好。”
“我说的这位客人是位先生,又是个生客。”
贝内特太太两眼闪射着光芒,“一位先生,又是个生客!准是宾利先生。哦,简——你从来没漏过一点口风,你这个狡猾的东西!啊,宾利先生要来,我真是太高兴啦。不过——天哪!真不巧!今天一点鱼也买不着了。莉迪亚,好宝贝,帮我摇摇铃。我这就吩咐希尔。”
“不是宾利先生要来,”丈夫说道,“这位客人我一生都没见过面。”
你与先父之间发生的龃龉,一直使我感到忐忑不安。自先父不幸弃世以来,我屡屡想要愈合这裂痕,但是一度却犹豫不决,心想:一个先父一向与之以仇为快的人,我却来与其求和修好,这未免有辱
这句话让全家人吃了一惊。贝内特先生见太太和五个女儿急巴巴地一齐来追问他,不由得十分得意。
他拿她们的好奇心打趣了一阵之后,便解释说:“大约一个月以前,我收到了那封信。大约两个星期以前,我写了回信,因为我觉得这是件比较棘手的事,需要趁早处理。信是我的表侄柯林斯先生写来的。我死了以后,他可以随时随意把你们撵出这座房子。”
“哦!天哪,”太太叫起来了,“听你提起这件事我真受不了。请你别谈那个可恶的家伙啦。你的财产不传给自己的孩子,却让别人来继承,这是天下最冷酷的事。假如我是你,我早就设法采取点对策啦。”
简和伊丽莎白试图向母亲解释一下什么叫限定继承权。她们以前也多次向她解释过,可惜这是贝内特太太不可理喻的一个问题。她还在继续破口大骂,说自己的财产不能传给五个亲生女儿,却要送给一个和他们毫不相干的外人,实在太残酷。
“这的确是一件极不公道的事,”贝内特先生说,“柯林斯先生要继承朗伯恩的财产,这桩罪过他是无论如何也洗刷不清的。不过,你要是听听他这封信,了解一下他如何表明心迹,你就会消掉一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