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他。想到这件事,黑娃心里就疑窦顿生,这条罪状难道是白孝文提供?但又无法对质,更无法肯定,知道这件事毕竟不是白孝文个人。
第二次审判仍是那三条罪状又次复核,这次黑娃激烈而坚决地拒绝第二条和条三条罪状,只对第条中所列举土匪行径部分承认。他毫不含糊地向法官申明:“滋水县保安团起义是鹿兆鹏策划,由发起实施,从提出起义到起义获得胜利整个过程,都是由领导;西安四周距城最近七八个县里头,滋水县是唯个没有动刀动枪成功举行起义个县,从来也没敢说过对g,m有过功劳,现在提说这件事是想请你们问问秦书记和白县长,起义能不能拆掉当土匪罪过?至于第二条第三条列举罪状,完全是误会。”
黑娃这席申辩,事实上加速他案子归结。三天后接连第三次审讯,只是履行个宣判审讯结果简单程序,三条罪状全部取证充分,黑娃辩解反而成为可笑抵赖。黑娃在听到判处死刑宣判时哑然闭口,法官问他还有什话说,他摇摇头。黑娃再被押回监狱后换间房子,密闭墙壁上只开个可以塞进只中号黄碗洞,脚腕上被砸上生铁铸成铁镣。两天后,他妻子高玉凤领着独生儿子前来探望,这是自他被囚二十多天以来见到唯位探监人。他透过那个递进取出饭碗洞孔,只能看见妻子大半个脸孔,脸面上满是泪水和清涕,嘴巴说不出话,只是张又合,合又张,像从水里捞出来扔到沙滩上鲇鱼嘴。黑娃说:“你要去寻兆鹏,你寻不着,你死话,由儿子接着寻。”高玉凤这时才哇地声哭出来,随之把儿子抱扶起来。他看见洞孔里嵌着儿子小脸蛋,叫出声“爸爸”。黑娃突然转过身,他不忍心看见那张酷似自己眉眼,便像棵被齐根锯断树干样栽倒下去。
白嘉轩得悉黑娃被囚禁消息,竟然惊慌失措起来。第二天鸡啼起身,背着褡裢下白鹿原。佝偻着腰小心翼翼踏上滋水河上木板桥时,有人认出他是解放后第任滋水县县长父亲,恭敬地伸出双手搀扶他过桥。白嘉轩挥动手杖,打开那双搀扶手,头也不抬踏上吱扭作响独木桥。他走进儿子白孝文办公室时,扬起脑袋,满脸肃杀,语言端出直入:“愿意担保黑娃!”白孝文愣怔下,又释然笑。从父亲肩头卸下粗线织成“白记”褡裢,扶着父亲在椅子上坐下,倒下上杯茶。这是他荣任县长以来第次在县城接待父亲,倍觉欢悦。正月十五县城用传统焰火放花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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