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牛皮纸,连纸起嵌到墓室暗室小洞口。朱白氏当时并不在意:“没灾没病活得好好,却唠叨这些奇事!”朱先生笑而不答。朱白氏看见遗嘱就印证那晚谈话,包括叫来儿子儿媳吃团圆饭,包括剃头,包括寻找黑发,甚至当着儿子儿媳面把她叫妈……全都证实丈夫对自己死期早已有预测。朱白氏对儿子怀仁说:“就按你爸给你遗嘱去办。”
怀义买回祭物,兄弟俩把点心石榴等供品依样摆置到灵桌上,然后由怀仁发蜡焚香。怀义在瓦盆里点着阴纸,最后就迫不及待地跪伏到灵桌下尽情放开喉咙吼哭起来。儿媳上罢炷香后叩拜三匝,坐在灵桌旁侧条凳上抑扬顿挫地拉开悠长哭腔。小孙子在大人忙乱中被丢弃在火炕上,已经哭叫得嗓音嘶哑,朱白氏偎贴着小孙子脸,泪珠滚滚却哭不出声,待儿子们哭过阵子,她就坚决地制止他们继续哭下去,指令二儿子怀义在书院守灵,让老大怀仁和媳妇回朱家去安排丧葬事项。打墓自然是繁杂诸事中最当紧事情,需得明日早就动手破土;灵柩也得及早发落回家,下葬之前必须让朱先生灵魂在祖居屋院里得到安息。其余诸事须得相机安排,总原则是遵照朱先生遗嘱行事。怀仁和媳妇抱着孩子即刻起程回老家去。
朱白氏和儿子们严格遵守朱先生嘱言,尽管未向任何亲戚朋友报丧,朱先生死讯仍然很快传开。首先是怀义到县城购买祭物传到县城,随后是怀仁头上条白孝布作诏示。从当天晚上起,白鹿书院就开始有人来吊孝。朱白氏让儿子怀义守在灵前,自已走出书院大门,让怀义从里头插死门闩,对切前来吊孝人都律谢绝,并不断地申述丈夫嘱言。吊孝者悲痛得不到宣泄,甚至对朱白氏不近人情行为激愤起来,人们不愿轻易离开便聚集起来,形成种巨大汹涌气势。朱白氏在感到支撑不住时,扑通跪下去向众人告饶。人们再不好勉强,纷纷抚着大门、抚着墙壁、抚着柏树放声痛哭。
重要亲属中头个闻讯赶来是白孝文。他向姑母问讯姑父死亡过程后,表示诚挚安慰和关切。姑母依然铁硬着心肠不放他进门,孝文只好含着泪离开。白嘉轩到来时天已傍晚,看见围聚在书院大门口人群莫名其妙,随之就对姐姐不近人情举动大发雷霆,哭着吼着扑上去用头撞击大门门扇,见不到姐夫遗容就准备碰死。朱白氏对弟弟行为表示愤恨:“你跟你姐夫往来辈子,还不清楚他脾性?你不遵他嘱言倒给在这儿胡来!你撞去,你碰去!撞死碰死也不拉你……”白嘉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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