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走进白鹿联保所。因为过去对这里太熟悉,现在反倒就显得陌生。他径直走到田福贤办公房门口,矜持地推开门板,停住脚步,瞅见田福贤低头在桌子上写着什。田福贤抬起光亮脑袋,那双露仁大眼睛掠过缕惊奇,随之就笑:“子霖兄弟,你回来知道。”鹿子霖气嗔嗔地应着:“算命大,还能来拜见你。”田福贤连忙道歉:“天天想去看你,天天都没去。这茬壮丁交不利手,真把人整住咧!”鹿子霖阴阳怪气地说:“当然嘛,老兄公务繁忙喀!”田福贤毫不介意地笑笑,拉着站在门口鹿子霖走进里间:“有话好好说。你回来准备咋办?”鹿子霖赖腔赖调地说:“而今家破,人亡,家产踢卖光净,还能咋样?早晚混得有碗稀糁子喝就不错罗!”田福贤说:“在你还没回来时,就给你把立脚台窝挖好。想用你,你可尽给撇凉腔。”鹿子霖心里动,立即回话说:“现进龟xx龟脑这架势,能干啥嘛!”田福贤说:“你就到联保所来,给老哥帮忙。”鹿子霖没有吭声……
鹿子霖今天走进联保所可以说是来者不善。从他被搡进囚室头天起,首先想到能够救他只有田福贤个人,只要田福贤出马到岳维山面前死保,他肯定不出半月就可以回家。他整整蹲两年零八个月,才磨灭对田福贤期望。回来后又得知,全部家当半数都是鹿贺氏通过田福贤之手送给受贿人……这就成为个无法揣测验证良心账。他苦笑着对鹿贺氏说:“你把黄货白货塞给这个塞给那个,倒不及全都塞给田福贤。田福贤到岳维山那儿说句话,也许比省主席说十句还顶话哩!”鹿子霖今天来找田福贤,就看怎样说话;说好,他也就好说;说不好,他就准备耍无赖,宁可耍无赖也不装出可怜巴巴样子乞求田福贤;田福贤够哥们儿弟兄,鹿子霖也就是弟兄哥们儿;田福贤不讲义气话,鹿子霖就耍死狗无赖,尿田福贤身骚水让他见识见识。看着田福贤诚挚举动,鹿子霖舍弃耍无赖装死狗想法,开始注意自己言语:“啊呀!再不想当官,再不想到人前蹦达……”田福贤从抽屉里取出只红绸包,郑重地搁到鹿子霖面前:,“你走,弟妹急傻,要给别人塞黑食,也给塞。不接,她不信。好,今天完璧归赵。”鹿子霖用手抓起来,触摸出那红绸包里既有白货也有黄货,“咚”地声又蹲到田福贤面前桌子上:“老哥,不是小瞧吗?”田福贤沉稳而又平淡地说:“要是图你黑食,还有脸见你吗?快拿回去,算给你保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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