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之后又来位薛老师,说他从今往后和她联系,因为段老师被抓捕;前不久又有黄先生来和她接头,说薛老师也被当局抓捕和段老师起被装进麻袋投进枯井。黄老师说,小白你所以还安全无虞,正好证明段、薛两位老师堪称真正老师。白灵脑子里只剩下两只装着段老师麻袋,七尺汉子塞进三尺长麻袋扎紧袋口,被人拽着拖着扔进干枯深井逼真情景。她当时听罢哑然无语,最初惊恐很快地转化为无可比拟愤怒。她对黄先生冷笑着说:“多亏你给说明这个消息,临到被装麻袋时就不惧怕。”后来她再重现段、薛两位老师被装进麻袋扔进枯井情景;她从来没有经过活人被装进麻袋和投进枯井情景,却居然能够把那捉情景想象得那逼真,那难忘。白灵觉得正是在黄先生说出那种情景那刻里,最终使她成熟,也看轻自己;死不算什;个对异党实施如此惨无人寰杀戮手段政权,你对它如若产生丝毫幻想都是可耻,你就应该或者说活该被装进麻袋投进枯井;必须推翻它,打倒它,消灭它,而不需要再和它讲什条件;她现在才能切迫地理解义无反顾和视死如归这两个成语生动之处。
黄先生隔好久才第二次与她接头。在这段时间隔里,她几乎天天都担心黄先生也被装进麻袋摞人古城某眼枯井,这个创造过鼎盛辉煌历史古城,现在保存着圈残破不堪却基本完整城墙,数以百计小巷道和逐年增多枯干井,为古城当权者杀戮切反对派提供发方便,既节约子弹又不留下血迹,自然不会给古城居民以至整个社会造成当局残忍印象。黄先生这次来更显得心沉重:“党组织这回遭到破坏是太惨重。”白灵忍不住溢出泪来:“你好久不来,瞎想着……你大概也给……摞进枯井……”黄先生苦笑下:“这很难避免。现在给腰里勒着条红丝带,将来胜利,你们挖掏同志们尸骨时,可以辨认出来。”白灵破涕笑:“用丝绸剪只白鹿缝到衬衫上,你将来也好辨出……”黄先生随后就指派她到滋水县来给郝县长送信……
大蛋黄似太阳觉落到白鹿原西边原坡下去,滋水川道里呈现种不见阳光清亮,水气和暮霭便悄然从河川弥漫起来。白鹿!只雪白小鹿原坡支离破碎沟壑峁梁上跃闪下,白灵沉浸在浮想联翩之中………
她进入教会女子学校第次听到个陌生名字——上帝时,就同时想起白鹿。上帝其实就是白鹿,妈妈白鹿。奶奶坐在炕上,头顶木楼上挂着撮淡褐色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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