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又叫娃们背过来?那是给你背下喀!”白嘉轩说:“这回从山里背回来都给你。等下回背回来再拿。”孝武孝义放下粮食袋子,颠颠破破着走出院子去,白嘉轩却幸灾乐祸似笑说:“这回把碎息娃子跑美咧!这回碎息娃子就明白啥叫个粮食咯!”
鹿三歇夜,第二天在碾盘上碾下半斗包谷糁子,安顿女人和兔娃生活,自己又回到白家来。隔天,他到土壕去拦垫圈黄土时遇见孝文;吆车出土壕时,他脑海里闪出梭镖钢刃……
鹿三说:“孝文要是心里有这匣子就好咧!”孝武接过匣子庄重而又激动起来:“爸,明年春上就把门房盖起来。”白嘉轩说:“你把门房盖起来,就把你名字刻到墙上。把孝文卖房年月也刻上。这话再不说二遍。还有件事,你爷临走时给叮咛过句,‘看待好老三’,这多年里,亲生儿子指望不住,些朋友也指望不住,靠得住就是你三伯哇!孝武孝义你俩听着,你三伯跟相交不是瞅着咱家势大财大,跟你三伯交好也不是指靠他欺人骗世,真义交喀!今日个把话说响,你三伯要是死在前头,不用说有会照看好;若是走在你三伯前头,就指望你们兄弟俩照顾看好你三伯……”说着动情伤心起来。
孝武孝义还未来得及说话,鹿三噌地声站起来,满脸红赤着说:“嘉轩你把话说到这步,也有话要给娃们敲明叫响:“交情是交情,各人还是各人!你爸是主儿家是长工。你爸不在你兄弟俩是主儿家还是长工。你爸在世时咋样你爸不在世还咋样,该做活做,该给工钱按时给也不客气,说旁啥话,都是多余。这人脾……”孝武给鹿三和父亲斟上酒,恭敬诚恳地表示说:“把三伯不当外人。三伯也不把当外人待就好。”
看着孝义也向鹿三施礼。白嘉轩对两个儿子说:“好!你俩可甭忘自个说话。”然后回过头,放下筷于伸出右手抓住鹿三左手:“三哥,你不该杀黑娃媳妇……”鹿三也转过头,紧紧盯着白嘉轩:“不害怕。也不后悔。”白嘉轩说:“可你为啥悄悄儿杀她?既然你不害怕,那就光明正大在白天杀?”鹿三下子反不上话来,白嘉轩放开攥着他手说:“可见你还是害怕。”鹿三不大服气这种说法,又是当着两个晚辈面,就把酒盅重重地蹲到桌子上,梗着脖子说:“嘉轩你尽出奇言,杀人哪有你说那个样子?”白嘉轩仍然沉静地说:“三哥哥呀!你回想下,咱们在搭多年。凡是做下事,有哪件是悄悄摸摸弄下?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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