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腿脚搭吊在炕边下。孝武瞅眼就捂着鼻子退到窑院来。既然这个女人饿死在窑里,是谁从外边锁上窑门?人们纷纷挤到窗台上去看究竟,又噢噢惊叫着急退到窑院里来。孝武又指使那两个汉子砸开窑门上铁锁。俩人说啥也不再冒险,孝武从他们个手里拿过镢头走向窑门,咣当声砸掉铁锁,脚蹬开独扇门板,嗡声,苍蝇像蜜蜂样在门口盘旋,恶臭下子扑出门来。孝武又指使几个小伙子爬上椿树去采些树枝,在窑院里燃起麦草,把椿树枝叶覆盖到火上,烧出苦味浓烟,驱散扑到窑院里苍蝇。他又带着三个小伙子抱着柴草和椿树枝叶进入窑洞,在窑顶头点火熏烟。火着烟起之后就奔出窑来。浓黑烟气从窑门窑窗和天窗里流泄出来,荸荠般大小绿头红头苍蝇随着烟流仓皇飞窜,往人脸上爬往人衣服上爬,人们惊叫着脱下衣服摔打,那些娇气十足苍蝇是鬼魅象征。
烟气消敬净尽,臭气暂得减轻,孝武和几个胆大人走进窑门去察看究竟。小娥上身趴伏在炕上,只胳膊压肋下,另只胳膊伸到头前炕席上,条腿压在尻子底下另条腿吊在炕边下,通体精赤,只有双小脚上缠着裹脚布勒着套鞋。尸体已经完全腐烂,大大小小蛆虫结成圪塔,右肩上肩甲骨已被蛆虫嚼透,窝成堆头发里也有万千蛆虫在蠕扭攒爬,炕席上被子上脚地上和连着火炕锅台上,到处都是蛆虫世界。孝武弯下腰,终于发现炕边土皮上溅着干涸变成黑色血迹,也就明白这女人不是饿死而被人杀死,杀死她人出门以后就锁上窑门。件夹衫压在她身下,从精赤身子和脚上套鞋判断,她被杀时间是在夜里,因为套鞋只有夜里脱衣服睡觉时才换穿,这些都是很容易作出判断生活常识。她死因似乎更容易猜断,既然脱得丝不挂只穿睡鞋,肯定是某个野汉子跟她闹翻脸杀或是伙野汉子争风吃醋失败报复杀,对于这个臭名远扬官碾子女人,除*情不会再有什更深更多因素令人思索。孝武退出窑门到场院上,越聚越多白姓和鹿姓男人们致谴责,这个婊子死使全村老少闻她气,不过这下总算除个祸害。几个老年人倚老卖老地责备孝武;看啥哩那臭婊子有啥好看呢?赶快取锨来把那臭肉臭骨铲出去呢?孝武犹疑他说:“万她娘家或旁人告官咋办?总是条人命案子!”老者们不耐烦他说:“敢作证在场人都能作证。总不能吧人再闻臭气嘛!”孝武说:“那好!”就指使大伙回家去取工具,挖个深坑把她深埋起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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