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你就走不来?离过年还远着哩嘛!”仙草听见也凑到桌边问:“三哥你犯俺屋谁心病咧?你倒是明说怎能走哩?”鹿三连忙解释:“地里也没啥活儿屋里也没啥活儿,白吃闲坐着不自在喀!”白嘉轩说:“你走倒是自在,可把不自在丢给!”鹿三愣怔下。臼嘉轩接着说:“为省份口粮撵你出门,人会说啥话哩?心里能不自在吗?”鹿三忙说:“不是这话!是没活干闲下,这谁都看得见事,不会胡说。明年春上要是落下透雨地里活儿开场,不用你叫就来。”白嘉轩冷下脸说:“三哥你听着,从今往后你再甭提这个话!有吃就有你吃,吃稠你吃稠,吃稀你吃稀;万有天断顿揭不开锅,咱弟兄们出门要饭搭个伙结伴儿——”鹿三咽口唾液,粗大喉圪节猛烈地滑动两下,没有话说。白嘉轩随之轻俏地说:“没活儿干你就歇着睡着,歇够睡腻你就逛去浪去!逢集逛集没集时到人多地方去说,耍纠方耍狼吃娃耍媳妇跳井,说耍再歇再睡……你甭瞪眼!兄弟不是给你撇凉腔是说正经话:天杀人人不能z.sha。年馑大心也就要放大。年馑大心要小就更遭罪。”鹿三觉得眼里快要忍不住流泪,没有说话就转身出院子进马号。直到新年春节前祭灶日到来时,他又次下定决心,这回下工明年再不来,实在不能再进白家门白吃闲坐。
鹿三离开白家前晚,孝文硬着头皮向父亲提出借粮,白嘉轩拒绝。这件事更深地刺激着鹿三。正月十五过,不见鹿三来上工,白嘉轩走进鹿三矮凌乱两问厦屋:“跟走,三哥。甭说,自你过年走红马日夜叫唏,要你喂它哩!旁人添草拌料它不悦意吃喀!”鹿三喉圪塔又猛烈滑动两下,跟着白嘉轩回到马号。
孝文硬着头皮进上房东屋,罗罗嗦嗦向奶奶白赵氏诉说,分家时父亲分给他粮食可以接上秋收,可是秋天绝收,来年麦子也没指望,整个个冬天喝稀糁子凑合到腊月,年是实在过不去……他哀告奶奶给父亲说句:“借些粮。”白赵氏正想趁机教训下孙子,你看看你弄成啥光景?白嘉轩从对面西屋已经听见,大声说:“你就甭开这个口!”白孝文再没说话就从奶奶屋里退出来回到前头门房。白赵氏对着西屋说:“你心不是肉长是滋水河里石头!”白嘉轩走进门来:“妈,你明日把那俩碎崽娃引到后头来。”
孝文向父亲借粮伤脸以后就把两亩水地卖掉。白嘉轩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吃不下饭,指令孝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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