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洞,鹿子霖当天晚上就来看护她。鹿子霖在炕边伏下身刚叫声“亲蛋蛋呀”,小娥就猛乍伸出手来抓抠他脸。“甭抠甭抓。”鹿子霖抓住她手腕说,“留下大这张脸还有用场。”小娥挣脱手,还要抓要抠:“给你害得没脸,你还想要脸?”鹿子霖镇定他说:“你没脸大知道。大这张脸再抓破咱们就没有张脸,也就没人给你报仇。”小娥冷笑着说:“给报仇?凭你,你先说说让听听你咋着给报仇?”鹿于霖说:“你先看病养好身子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罢就伏在小娥脸上哭:“你挨刺刷受疼知道。可你不知道白嘉轩整你只用三成劲,七成劲儿是对着……人家把你尻子当作脸抽打哩!”他终于使使小娥安静下来,留下把银元:“你明日就去看伤。甭怕人七长八短咬耳朵。人有脸时怕这怕那,既是没脸啥也都不怕,倒好!”
小娥第二天早走过白鹿村村巷又走进白鹿镇街道。她什人也不瞅,任凭人们在她背后指指戳戳窃窃私语,真如同鹿子霖大说没脸反倒不觉得胆怯。她走进白鹿中医查坐到冷先生当面。冷先生瞅她眼既不号脉也不察看伤势,开个方子递给抓药相公,又对小娥说:“大包子药煎内服。小包干药熬成汤水洗伤,天洗三回。”
小娥关窑门脱得精光,用布中蘸着紫黑色药水往脸上身上涂抹,药水浸得伤口疼痛钻心。晚上,鹿子霖虔诚地替她洗刷伤口,她又感激得想哭。三天以后,大大小小被刺刷扎破伤口全都结痂。七天以后,那些疤痂全部脱落。半月以后,她脸颊和身体各部位皮肤又光洁如初。大约是冷先生药物神奇效力,她脸膛更加红润洁净,胸脯更加细白柔腻。这夜,她和鹿子霖倾心抚爱在起,真有许多患难不移动情之处。鹿子霖双手捧着她脸说:“记得说话吗,白嘉轩把你尻蛋子当作脸蛋子打哩刷哩!你说这仇咋报”小娥知道他其实已经谋划好,就静静地听着不语。鹿子霖说:“你得想法子把他那个大公子裤子抹下来。那样嘛,就等于你尿到族长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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