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田福贤站在眼前也不惊奇,边用湿毛巾擦着眼脸边平和他说:“知道你回原上。看你那儿人大多就没去凑热闹。”田福贤笑着说:“老哥,你可比不得浅薄之辈。你水多深土多厚概尽知。兄弟今日来跟你说两个事。头个,你这回得出山。”白嘉轩说:“本来就没进山嘛!”田福贤说:“你甭装糊涂。第保障所乡约得请你出马。”白嘉轩说,“子霖不是于得好好吗?”田福贤说:“老兄,你尽拿明白装糊涂。他那个**党儿子把白鹿原搅个天昏地黑,上边正在悬赏缉拿,他还能当乡约吗?”白嘉轩说:“既是这个交割,想当你乡约都不宜出马,让子霖兄弟疑心趁机抢他帽子戴哩!快说你后个事吧!”田福贤很遗憾地慨叹着说:“老哥,你真个拿得稳坐得住。农协那帮死狗赖娃斗游你,你好忍性啊!”白嘉轩说:“权当狗咬,人嘛,不能跟狗计较。”田福贤说:“你不计较是好忍性。这回咬你腿你忍,再回它噙住你脖子看你还忍下忍不下?”白嘉轩说:“话能这说也不能这说。咱不说这话。你不是说两个事吗?”田福贤无奈就转话题:“想借白鹿村戏楼用天。”白嘉轩不以为然他说:“借戏楼?你重返故里给原上乡党演戏呀?”田福贤说:“耍猴。”白嘉轩问:“耍猴?耍猴用不着戏楼呀!在地场上围个圈子栽个杆子就成喀!”田福贤说:“这回耍是大猴妖猴,不用地场要搁到戏楼上耍。”白嘉轩听出话里套话就认真地问:“你明说你用戏楼作啥用场,你不明说不敢应承。”“耍农协那几个死狗赖娃猴!”田福贤终于忍不住变得水泄石出,“该当整治这帮子瞎熊坏种!”白嘉轩说:“你要是演戏,那没说。你要弄这号事‘耍’这个‘猴’,请你另借别个村子戏楼去。”田福贤从桌子旁边站起来冷笑着说:“看中你戏楼可不是你戏楼上开着牡丹,是他们在白鹿村戏楼上把当猴耍,耍他猴就非搁在白鹿村戏楼上不可。叫原上人都看看,谁耍谁猴耍得好!”
田福贤坐在戏楼正中,两边宾礼席上坐着九个保障所八个乡约以及贺家坊贺耀祖等乡绅。经过初步训练民团团丁格外精神地分散在各自岗位上执行任务,戏台两角各站着个,台下站着排七八个全都端着枪,另有七八个肩头挂着枪团丁分布在台下广场上,指挥拥来男女乡民按秩序站到定位置上去。田福贤开始讲话:“乡亲们,兄弟大难不死又回原上来!”万头攒动哄哄嚷嚷广场上顿然鸦雀无声。田福贤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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