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把绵软
黄色火纸搓成纸捻儿，打着火镰，点燃纸捻儿端起白铜水烟壶，捏
撮黄亮黄亮兰州烟丝装进烟筒，“噗”地声吹着火纸，口气吸进去，水烟壶里水咕嘟咕嘟响起来，又徐徐喷出蓝色烟雾。他拔下烟筒，“哧”地声吹进气去，燃过烟灰就弹到地上粉碎
。
白赵氏已经脱裤子，用被子偎着下半身，只手轻轻地拍着依偎在怀里小孙子牛犊，嘴里哼着猫儿狗儿催眠曲儿，轻轻摇着身子，看着儿子嘉轩临睡前过着烟瘾。她时不时地把儿子就当成已经故去丈夫，那挺直腰板端端正正坐姿，那左手端着烟壶右手指头夹着火纸捻儿姿势，那吸烟以及吹掉烟灰动作和声音，鼻腔里习惯性地喷出吭吭吭响声，简直跟他老子声容神态模样。他坐在他老子生前坐椅上用他老子留下烟具吸烟，完全是为尽守孝道：他白天忙得马不停蹄，只有在临睡前就着油灯陪她坐阵儿，解除她个人生活孤清，夜夜如此。他般进屋来先问安，然后就坐下吸水烟，说些家事。她相信儿子在族里和在家里许多方面都超过父亲：她恪守幼时从父母，出嫁从丈夫，老来从儿子古训，十分明智地由儿子处理家务和族里事而不予干涉。嘉轩过足烟瘾，就说起给女儿认干大事。白赵氏没有确认两代交好冷先生，说：“就认鹿三好！”
嘉轩收拾烟壶，捏灭火纸到马号去，鹿三正在马号里给牲畜喂食夜草。马号宽敞而又清整，槽分为两段，边拴着红马和红马生下青骡，边拴着黄牛和黄牛生下紫红色犍牛。槽头下用方砖箍成个搅拌草料小窖，鹿三往草窖里倒进铡碎谷草和青草，撒下碾磨成细糁子豌豆面儿，泼上井水，用只木锨翻捣搅拌均匀，把粘着豌豆糁子湿漉漉草料添到槽里去。黄牛和犍牛舔食草料时，挂在脖子上铜铃丁当当响着。鹿三背对门口做着这切，放下木锨，回过头来，看见嘉轩站在身后注视着他劳作，他没有说话，更不用惊慌，仍然按他原先思路在槽头忙着。白嘉轩也站在槽头前，背抄着双手看骡马用弹动长唇吞进草料，牙齿嚼出咯噔咯噔声音。他又挪步到牛槽边站住，看着黄牛和犍牛犊用长长舌头卷裹草料。鹿三转身走到炕沿边坐下来，抽着旱烟，主人不说话，他也不主动说什
。嘉轩几乎每天晚上陪老娘坐过之后都要到马号来，来就那背抄着手站着看牛马吃草嚼料，甚至连句话也不说，看着牲畜吃光整整槽草料才回去睡觉。白嘉轩从槽边转过身走到鹿三当面：“三哥，你看
那个小女儿灵灵心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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