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得太早,危机并没有根除,下子又陷入更加沉重二次打击中。冷先生依然不慌不忙照前办理,重新在燃烧烧酒蓝色火焰里烧烤钢板和钢针。三个人不经吩咐已经分别挟制压死秉德老汉头手和腿脚。通红钢针再次捅进喉咙,又是股带着焦臭气味蓝烟。秉德老汉又安静下来,继而眼里又放出活光来,这回他可没说给阎王生死簿上打钩画圈笑话。三个人脸上和眼里疑云凝滞不散。冷先生收拾起那只磨搓得紫红油亮皮夹,重新系到裤角带上,准备告辞。嘉轩和母亲以及长工鹿三齐拉住冷先生胳膊,这样子你咋敢走?你走再犯可咋办呀?冷先生不动眉平板着脸说:“常言说,有个再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再不发生算是老叔命大福大,万再三再四地发生……夺他打钩画圈笔杆也不顶啥!”说罢就走出屋门走过院子走到街门外头来。嘉轩边送行边问父亲得下是啥病,冷先生说:“瞎瞎病。”嘉轩几乎无力走进门楼。“瞎瞎病”不言自明确切含义是绝症。
白秉德老汉死。父亲死是嘉轩头回经见人死亡过程。爷爷在他尚未来到人世就死掉,奶奶死时光他还没有记忆智能。他四个女人相继死亡他都不能亲自目睹她们咽下最后口气,她被母亲拖到鹿三牲畜棚里,身上披条红巾,防止鬼魂附体。父亲死亡是他平生经见头个由阳世转入阴世人。他死亡给他留下永久性记忆,那种记忆非但不因年深日久而暗淡而磨灭,反倒像块铜镜因不断地擦拭而愈加明光可鉴。冷先生掖着皮夹走回他在白鹿镇上中医堂以后,嘉轩和他妈白赵氏以及长工鹿三在炕上和炕下把秉德老汉团团围定,像最忠诚卫士监护着国王。他和母亲给病人喂匙糖水,提心吊胆如履薄冰似希望度过那个可怕间隔期而不再发作。秉德老汉用十分柔弱十分哀婉眼光扫视围着他三个人,又透过他们包围空隙扫视整个屋子,大约发觉冷先生不在,迟疑下就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就透出股死而无疑沉静。他已预知到时间十分有限,下就把沉静眼睛盯住儿子嘉轩,不容置疑地说:“死,你把木匠卫家人赶紧娶回来。”嘉轩说:“爸……先不说那事。先给你治病,病好再说。”秉德老汉说:“说就是死话,你当面答应。”嘉轩为难起来:“真要……那样,也得三年服孝满以後。这是礼仪。”秉德老汉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把书念到狗肚里去?咱们白家几辈财旺人不旺。你爷是个单崩儿守个单崩儿,到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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