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鹰死——不愿用“牺牲”,因为他自己不以英雄自居——对他所希望作用是否实现,和,假如实现,到什程度,时还不能知道。所知道是:他头确是悬挂起来,“看头去”成为猫城中时最流行三个字。没肯看那人头,可是细心看看参观人头大众。小蝎已不易见到,他忙得连迷也不顾得招呼,只好到街上去看看。城中依然很热闹,不,应当说更热闹:有大鹰头可以看,这总比大家争看地上粒石子更有趣。在到悬人头之处以前,听说,已经挤死三位老人两个女子。猫人为满足视官而牺牲是很可佩服。看人们并不批评与讨论,除拥挤与互骂似乎别无作用。没有人问:这是谁?为什死?没有。只听见些,脸上毛很长。眼睛闭上。只有头,没身子,可惜!
设若大鹰死只惹起这几句评断,他无论怎说是死对;和这群人同活着有什味儿呢。
离开这群人,向皇宫走去,那里定有些值得看,想。路上真难走。音乐继续不断吹打,过队又队,人们似乎看不过来,又顾着细看人头,又舍不得音乐队,大家东撞撞西跑跑,似乎很不满意只长着两个眼睛。由他们喊叫,听出来,这些乐队都是结婚迎娶前导。人太多,只能听见吹打,看不见新娘子是坐轿,还是被七个人抬着。也无意去看,倒是要问问,为什大难当头反这急于结婚呢?没地方去问;猫人是不和外国人讲话。回去找迷。她正在屋里哭呢,见似乎更委屈,哭得已说不出话。劝她半天,她才住声,说:“他走,打战去,怎好!”
“他还回来呢,”虽然是扯谎,可是也真希望小蝎回来,“还要跟他同去呢。
他定回来,好和他同走。“真?”她带着泪笑。
“真。你跟出去吧,省得个人在这儿哭。”“没哭,”迷擦擦眼,扑上点白粉,和同出来。“为什现在这多结婚呢?”问。
假如能安慰个女子,使她暂时不哭,是件功绩,只好以此原谅自私;几乎全没为迷设想——小蝎战死不是似乎已无疑——只顾满足好奇心。到如今还觉得对不起她。
“每次有乱事,大家便赶快结婚,省得女被兵丁给毁坏。”迷说。
“可是何必还这样热闹办呢?”心中是专想着战争与灭亡。
“要结婚就得热闹,乱事是几天就完,婚事是终身。”到底还是猫人对生命解释比高明。她继续着说:“咱们看戏去吧。”她信谎话以后便忘切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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