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出来藏在房里金镯子、别针、小相框和杯子取出来。可是藏到哪里去好呢?多不方便啊!要手抱着小博,手抱着那只钱包和这些小玩意儿,她决定先把婴儿放在床上。
婴儿离开她臂弯就哇地哭,这时她忽然想出来个好主意来。要是将东西藏在婴儿尿布里,那不是最好办法吗?她连忙把他翻个身,拉其他衣裳,把钱包塞进他后腰上尿布底下。婴儿经这摆弄,放声大哭起来,可是她不管,急忙用三角布把他两条乱踢腿包好,系紧。
“好,"她深深地抽口气,"现在可以到沼泽地去。"她只胳臂紧紧搂着哭叫婴儿,另只手抱着那些珠宝,迅速跑到楼下穿堂里。可是她突然停下来,吓得两腿发软。这屋里多寂静啊!静得多可怕!他们都离开,只剩下她个人吗?难道谁也没等她会儿?她并没有意思叫他们全都先走,把她单独留在这里。这年月个孤单女人是什都可能碰到,而且北方佬就要来——个微弱声音把她吓跳,她连忙转过身去,看见她那被遗忘孩子蹲在栏杆旁边,两只受惊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他想要说话,可是喉咙颤抖着说不出声。
“站起来,韦德·汉普顿,"她立即命令说。"妈现在不能抱,你起来自己走。“他向她走过来,像只吓坏小动物,然后紧紧抓住宽大裙裾,把脸埋在里面。她能感觉到他两只小手在裙褶里摸索她腿。她开始下楼,但因韦德在后面拉着,每走步都妨碍她,这时她厉声喊道:“放开,韦德,把手松开,自己走!“可是那孩子反而抓得更紧。
她好不容易走到楼梯脚下,似乎楼下切都迎着她跑上来。所有那些熟悉,珍爱家具似乎都在低声说:“再见!再见!"阵呜咽涌上她喉咙,但她极力抑制祝办事房门敞开着,那里是爱伦生前勤奋工作地方,现在她还能看上眼那只旧写字台角呢。那是饭厅,桌旁椅子已经散乱,但食品还在盘子里。地板上铺着爱伦亲手织染旧地毯。罗毕拉德祖母肖像挂在墙上,胸脯半袒着,头发堆得高高,两个鼻孔旁边纹路很深,使她脸上永远浮出丝高傲冷笑。这里事物都是她最早记忆部分,都与她身上那些扎根最深东西紧紧地连在起,而此刻它们都在低声说:“再见!再见,思嘉·奥哈拉!““北方佬会把它们通通烧掉——通通烧掉啊!"现在是她最后次看到这个家,今后除从树林荫蔽下或沼泽地里看看那包围在烟雾中高高烟囱和在火焰崩塌屋顶外,就再也看不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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