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或用死者头发做项链。而她帽子上缀着那幅黑纱必须到垂到膝盖,要到守寡满三年之后才能缩短到肩头部位。寡妇决不能开怀畅谈和放声大笑,连微笑也只能是愁苦,悲戚。还有,最可怕是是,她们不能露出点乐意跟先生们在起样子。要是有位先生缺乏教养,竟至于表示对她感兴趣,她就得措辞适当地严肃谈起她亡夫,使对方听肃然恭敬,并从此死这条心。啊,是,思嘉纳闷地想,有些寡妇到年老色衰时还是再嫁,虽然谁也不知道在周围邻居监视下她们是怎谈成。而且通常都是嫁给些拥有大农场和大群孩子老鳏夫呢。
结婚就够倒霉,可是当寡妇——哦,那就切都完!人们谈到,查尔斯死以后韦德·汉普顿对她是个多好安慰,这话多愚蠢!他们还愚蠢地说什现在她活着有指望呢!谁都说她这个已故爱情象征多幸福,她自然也不去纠正他们看法。可是这种思想距离她自己心境实在太远!其实她对韦德几乎毫无兴趣,有时甚至要记起他确实是她孩子也不容易哩。
每天早晨醒来后,有那个朦胧片刻她又成思嘉·奥哈拉,那时太阳灿烂地照着窗外山茱萸,模仿鸟在愉快地歌唱,炒腌猪肉香味轻轻扑入她鼻孔里。她又是个无忧无虑少女。接着她听见焦急饥饿哭叫声,并且常常——常常还要经过片刻惊讶,这才想起:“怎,屋里有个小毛头呢!"于是她记起这是她婴儿。这切都令人迷惑不解,不知究竟是怎回事。
然后就是艾希礼!啊,最难忘是艾希礼,有生以来第次,她恨起塔拉农场来,恨那条长长通向山冈、通内河边红土大道,恨那些密植着棉苗红色田地。每英尺土地,每颗树和每道小溪,每条小径和驰马大路,都使她想起艾希礼来。他已经打仗去,他属于另个女人,但是他幽灵还时常在暮色中这些道路上出没逡巡,还在走廊上阴影里眯着双睡意朦胧灰眼睛对她微笑。她只要听见马蹄声在那条从“十二橡树”村过来河边大道上路得得而至,便没有次不想起艾希礼!
“十二橡树"村这个她曾经爱过地方,如今她也恨起它来。她恨它,但是她心给拴在那里,所以她听得见约翰·威尔克斯和姑娘们谈其他——听得见他们在读他从佛吉尼亚寄来信。这些使她伤心,但是非听不可。她不喜欢挺着脖子英迪亚和蠢话连篇霍妮,并且知道她们也同样不喜欢她,可是她离不开她们。而且她每次从“十二橡树”村回到家里,都要怏怏不乐地躺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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