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悯悄悄朝他扬起唇角。
傅询也朝他笑笑,将别样神色都藏在笑意后头。
其实他很清楚,韩悯怜惜百姓,心是暖和,图谋西北也好,推行新法也好,都是为他想要那个齐国努力。
傅询自觉与他不太相同,他对西北、对宋国,不过是出自男人心里掌控欲。
他那时在西北,骑着马站在沙丘上,顺着漠
珍稀药材也如流水般送到韩府去,今年秋狩得来皮毛都给韩悯裁衣裳,怕他不方便穿,还特意帮他缝在官服里做内衬。
他怕冷,福宁殿里也早早地烧起地龙。
暖和得过头,傅询就换上单薄夏衣,十分迁就。
宋国使臣到达永安时,已经是冬月中旬。
紫宸殿朝会上,他们双手奉上西北舆图。
“宋国事情可还妥当?”
“亲自出马,能不妥当吗?”傅让揽住他肩,“当然,你也料事如神。”
韩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公孙先生……”
“听说他回去之后就病倒。不过临走时,他对连说两句‘后生可畏’,觉得应该不是对,是对你。”
韩悯笑下,没有说话。
这时已是十月下旬,天气变得很快,韩悯又怕冷,穿得厚实。
他把手指从厚厚衣袖里伸出来小节,掀开帘子,看向傅让,理直气壮道:“身体弱,圣上特意赐车辇,准可以这样进宫。”
他掀开车帘,傅让就觉得股暖气扑面而来。
傅让瘪瘪嘴,小声嘀咕道:“这也太偏心,难道你才是皇兄失散多年弟弟吗?”
韩悯笑着道:“那你上来吧。”
这日也是韩悯当值,他揣着手炉,坐在傅询身边,看着内侍将舆图与文书都放在傅询面前。
趁所有人都没注意,他往傅询那边挪挪。
他也想看。
羊皮舆图被展开,舆图十分精致,乌墨清香。宋君为讨好傅询,已经把西北疆土都划给齐国。
傅询垂下眼睛,只看眼,然后偏头看向韩悯。
原来惺惺相惜,公孙老先生对他也是如此,尽管从来不曾见过。
马上就是冬天,他们还同样都病,或许这也算是种缘分。
*
大概是从前受伤太多,又没有好好地养回来,到冬天,韩悯就会反反复复地闹些小病。
于是宫里给梁老太医放假,让他长住在韩府,给韩悯调理身体。
傅让看他眼,虽然不是很高兴,但还是上去。
马车行得平稳,傅让撩起衣袖:“你这马车里好热啊。”
顿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韩悯是真身体不好,要好好养着。
韩悯只问:“你是什时候回来?”
“昨天晚上,太晚,就没有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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