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神色无比认真。
韩悯半是害怕他发现自己写话本这件事,半是害怕他这副模样。想要求饶,却不想口咬住他手指。
他惊恐地抬眼看向傅询,然后——
“呸。”
傅询神色微怒,还有些疑惑。
手上捏着笔落下来,他低头看眼,那支笔好死不死地在傅询衣摆上画出道墨痕。
糟,犯罪好像越来越多。
这下韩悯全说不出话,他想着,如今无非是两条路。
第,他现在晕死过去。
第二,他现在给傅询跪下。
这回他可以确定,这人就是故意。
韩悯无奈地瘪瘪嘴,问道:“陛下,你在看什?能不能让臣记下?”
傅询悠悠地举起书卷,将话本封皮放到他面前。
金线描花,题头很大。
韩悯再熟悉不过,这是《圣上与丞相二三事》。
外殿空无人,韩悯便推开内殿门,往里边瞧眼。
傅询盘腿坐在榻上,手里拿着册书卷,仿佛看得正出神。
事实上,傅询早就听见他脚步声,拿着书卷手,有意将书卷拗下,遮住封皮书名。
不敢打扰他,韩悯进去行礼,径自搬把小板凳,在坐榻边坐下。
他解下笔橐,拿出纸笔与墨盒,将东西都摆好之后,用笔尖沾沾墨。
韩悯连忙推开他手,时不防,跌坐在地上:“谁跟你青梅竹马?”
他撩起衣袖:“你小时候使劲跟打架,把手上肉都扣掉块,到现在还有疤,谁跟你青梅竹马?”
仿佛翻开傅询罪状,韩悯开始向他发起控诉:“你还使劲吓唬骗欺负,扯头发和发带
他提提衣摆,正要下跪请罪,傅询就抛开书卷,坐正身子,扶住他脸。
韩悯怔住,傅询生着茧拇指摩挲着他脸颊。
“朕同御史不是青梅竹马,与丞相也不是年少相交,同探花郎更没有起居同行。”
韩悯声音小得听不见:“那、臣……臣错……”
傅询用拇指拨拨他唇珠:“反倒是你与青梅竹马、年少相交,此时起居同行。怎还写别人?”
只听傅询道:“文风浮夸,不像是你手笔。”
无比正经点评。
韩悯抿着唇,只觉得背上冷汗涔涔,想要说话,又觉得舌头打结。
“臣……”
分明平时都能言善辩,在朝堂上还能舌战群儒。
他在纸上写下:八月廿三,观……
观什?韩悯凑过去,想要看看傅询在看什书。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凑过去,傅询就拿着书卷,转开身子,偏偏不让他看。
奇怪。韩悯抱着纸笔,走到另边。
傅询再次转到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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