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全接受这件事情,内侍尖锐声音让他们回过神来。
“宣,谢岩进殿。”
早几个月,谢岩就加入推行新政变法小组。不过他仍旧住在建国寺禅房里,也没有从傅询这里拿走什,仍旧穿着洗得发白旧衣裳,手肘与膝盖上衣料都打着补丁。
他是少年白头,以鬓角最甚,星星点
*
晃眼,就到七月中。
月中大朝会,还是韩悯当值。他抱着纸笔,陪傅询走进紫宸殿。
今日朝会,武将前排空出个位置。
傅询只是扫眼,便收回目光。
韩悯扭头看去,见他在看这个,忽然红脸,说话也不利索:“这个、是……”
他也说不出口,放下被褥,把剑拿下来,抱在怀里,最后朝温言傻笑两下:“是。”
入秋夜里有点冷,韩悯把被褥铺好,吹灯,床榻相对。两个人说会儿话,韩悯闭上眼睛,调整下抱剑姿势:“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白猫卧在床上,温言边摸着猫脊背,边问他:“你总是这样睡?”
韩悯答得小声:“是,要不然睡不着。”
胳膊安慰。
“好好,你别哭。断绝关系也是好事,早该这做,旁人都知道文渊侯是怎样人,不会说你。你自己出来,往后就是另脉温家老祖宗,也没什不好。”
韩悯随手拿起巾子给他擦眼睛,温言抬头看他,和他巾子。
那是他用来擦头发巾子。
韩悯下意识松开手:“不好意思,时情急。不过头发还挺香吧?”
底下百官低着头,不敢多看。
傅询拂袖,在龙椅上坐下,淡淡道:“信王昨日递折子上来,说身体不适,想是从前在战场上落下旧伤。朕派几个太医过去,也准他往后都不用来上朝。”
前面话都没什,最后那句“往后都不用来上朝”出,百官惊愕,看看两边同僚,想说话,又不敢多嘴。
信王爷这是直接被圣上弄成个虚衔?连上朝也不能来?
摸不准皇帝真正意思,众臣只能低头不语。
温言抬下眼皮:“真没道理。”
“这是心理学原理,你不懂。”
韩悯打个哈欠,往上扯扯被子。
他每次睡觉,傅询分明不在,参与感却很强。
不错。
温言笑下,握住他手:“惜辞是真知己。”
文人表面相轻,内里惺惺相惜。
安安静静地坐着,再过会儿,韩悯把头发擦干,起身走到柜子前,打开高处柜门,把叠好被褥抱下来。
“你去床上睡吧,把小榻收拾下。”
温言走到床前,看见挽着帐子银钩上,还挂着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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