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穿着
身和尚
衣裳，韩悯背影他也认得出。
在块儿睡
好多次，抱都抱过，他连韩悯腰上有两个腰窝都知道。
习惯每月来次建国寺，上香祈福。
今日正巧得闲，傅询也跟着母后来建国寺。
在沙场朝堂见过太多生杀之事，便不大信神佛之事。
他觉着无趣，陪着太后抄会儿经，就推说寺院香火味太浓，呛得他胸闷。
太后专心抄经，眼睛也不抬下，就请他出去走走。
闷得很，他晃晃脑袋，甩甩头发。
后来有人喊他名字。
“韩悯。”
韩悯边捶腿，边回过头。披散乌发被风吹起，透亮杏眼里映出男人模样。
他捶腿动作顿，想起柳毓问他：“小和尚，你念佛时候，心里想是谁？”
不知道，或许有个，小和尚垂眸。
柳毓也没有追问，站起来伸个懒腰：“
先告辞，爹说不定都等急。”
韩悯怔怔地转过头看她，仿佛在想别事情，又点点头：“好。”
柳毓看着他，掩嘴微笑。
倒不是别意思，她只是忽然觉得，韩悯现在，好像年节时、庙会上，用瓷做小和尚不倒翁。
这潭子，就没有子虚和柳小公子。”
柳毓恍然地点点头：“多谢你。不过小和尚，还有最后个问题。”
“你说。”
她探探脑袋：“你有喜欢姑娘家吗？”
韩悯神色坦然，目下无尘：“没有。”
今日是另位起居郎，于大人当值，他要跟着，也被傅询摆手遣散。
傅询背着手，在建国寺黄墙红瓦下闲走，心想着，今日要是韩悯当值就好。
韩悯肯定还没怎
来过——
然后他就看见有两个人蹲在水潭边喂鱼，边喂鱼还边说笑。
韩悯不仅来过建国寺，还是和别人起来玩儿。
——小文人，你写字时候，心里想是谁？
子虚小和尚就这样堕入凡尘。
*
先皇好美色，太后娘娘还是太子妃，还是皇后时候，就明白。
她也不甚在意后宫到底有多少人，仿佛自己老早就守寡，从不把先皇放在心上，只做好自己事情。该教养孩子就教养，该管理后宫就管理。
怪可爱。
她走之后，韩悯又个人，发呆似，看好久鱼。
许久之后，他才扶着地，缓缓地站起来。
腿蹲麻。
他站起来，又把头上小帽摘下来。
“真没有？”
“要说有，也确实有个。”
“哪家？”
韩悯认真道：“观音姐姐。”
柳毓下子就笑：“那是神佛，问你有没有喜欢人。小和尚，你念佛时候，心里想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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