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悯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过来道个别。还有一件事——”
他从袖中拿出三张银票,还有一张地契。
“这个还给王爷。”
昨日夜里,韩悯从外边回来,一进房门,就看见这东西放在案上。
傅询抿了抿唇角:“不是我的。”
*
韩悯在柳州逗留了两日,把自己带来的粮食与药材交接给傅询,又与温言把折子改好定下,便要告辞。
这日夜里,韩悯坐在驿站走廊阑干上看雪。
傅询外出办事回来,便看见一片白茫茫里,粗布麻衣的文人靠着廊柱坐着,身上披的大氅,兜帽都跑脱了。
他伸出手,指上染着黑色的墨迹。
温言看着他,目光通透。
韩悯忙道:“好好好,我承认我有一点点私心,我希望王爷做了皇帝之后,能给韩家平反。”
温言冷笑一声:“你便是什么都不做,王爷日后也会为韩家平反,你也会加官进爵的。旁的人拼死拼活换来的东西,你都会有的。”
韩悯皱眉:“那不能吧?我凭什么?”
温言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还挺自来熟。
温言再看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默默地给他让了位置。
拿了新的纸张来隽写,原稿被他二人圈圈点点,改得墨黑一片。
有时争论不下,就一个字眼,议论了许久。
韩悯一把夺过原稿:“稿子我写的,我就那样改。”
韩悯凝眸:“王爷,扯谎就没必要了。”
傅询轻咳一声:“给你你就拿着,还给我做什么?”
事实上,他在给韩悯银票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韩悯可能不会拿。
所以忍住给他塞三十张的冲动,只放了三张。
韩悯认真道:“你又不像恭王有产业,
转眼时看见傅询,韩悯便从阑干那边翻出来,扯了扯衣裳,走进雪里。
傅询道:“你在做什么?”
韩悯道:“在等你啊。”
傅询没来得及再问,便听韩悯道:“我明天一早就回桐州,来同王爷告个别。”
闻言,傅询眸色一暗:“嗯,明日本王送你。”
韩悯呆呆的:“啊?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温言皱眉,看他的眼神有点儿探究。
韩悯被他看得有些奇怪,悄悄问系统:“统啊,他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思考了一会儿:“可能是说你和定王的君臣之情很深吧。”
韩悯点点头,低头吃饭:“原来是这样。”
温言抿了抿唇,试图和他讲道理:“这没道理。”
直到正午时分,卫环送了饭菜过来,才暂时歇一歇。
韩悯捧着陶碗,正要夹菜,忽然听见温言说话。
“你怎么会想到这里来?”
韩悯缩回筷子:“被抄家时,王爷拉了我们家一把,我过来报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