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警看出来,若不拿出点厉害来,恐怕不易抵抗那臭气再来侵袭:"局长不爱见客!有时候连日本人都挡驾!""真?"东阳嘴半天没有闭上。"连日本人……"他绿脸上有笑纹。"好啦,改天再来!"
"顶好先来个电话,定个时间!"巡警教导蓝处长。"定!"蓝东阳慢慢走开,心中掂算着:"好家伙,真有高人呀,连日本人都不见!这小子势力大远去啦!说不定他局长还是天皇下手谕派出来呢!"边走,他边回头看那四棵柳树。他没有感到绿树美好,而只觉得他应该回去多站会儿,表示出依依不舍意
另路汉*。他是个学者,并没上赶着日本人去谋求地位,也不懂什是应酬,交际。他只求顺着日本人摆弄而能保全自己身家性命与他图书仪器。因此,他不大爱和官僚们来往,而且颇以此自傲,觉得自己很"清高"。到他良心上感到痛苦时候,他会对他太太说:"不是汉*!不是汉*!"他可是只能说到此处为止,因为他找不到充足理由证明自己,既作日本官,怎不是汉*?
自从他作局长,他门外老有个巡警给他守门。这使他感到安全,而忽略那个巡警也许是监视着他,他家也就是变相牢狱。真,自从他就任局长以后,他并没有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胡干,或故意邀功,可是他收入显然比从前加多许多,他也没细考究那些钱是怎来,可只觉得在日本人手下作事(不是汉*!)也怪舒服。
蓝东阳来到有四株绿树门前,没理管门警,而硬往里闯。
"找谁?"巡警拦住他。
他猛往上吊眼珠,觉得这是"国耻"——个中国巡警敢拦住给日本人作事官儿!嘴唇几乎没动,他口中干嘣出:"蓝处长会牛局长!"
"请给个片子!"巡警很客气说。
东阳有名片,而不高兴递给中国人;他片子是用日文印。"蓝处长!"他又喊声。
巡警见他绿脸上抽动得那奇怪,不便再索要名片。"请等等,回禀声去!"
巡警去有三四分钟,蓝东阳等得不耐烦,个劲儿吊眼珠。在他等候日本人时候,他往往要必恭必敬站立半点钟或三刻钟,可是并没感到过焦躁,因为等候日本人时间越长,他越觉得有滋味,象作祷告似,越长越见虔诚。现在,为见个中国小官,也居然等三四分钟,他受不;这伤他自尊心,假若他也有自尊心话。
巡警回来,和颜悦色说:"对不起,局长正忙着呢!"东阳口臭气喷在巡警脸上,"什?是蓝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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