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鞋啃得落好几块皮。她感到疲乏,痛苦,可是在精神上觉出高兴,有希望。三把五把将那些"捆仙绳"脱掉,她松口气。可是,三把五把又将它们穿上。不,她不能懈怠,而必须为自己前途多吃点苦。好吗,万在这时节,来个贵客,她怎能就衣冠不整去接待呢?她必须用大赤包办法打败大赤包;大赤包不是无论在什时节都打扮得花狸狐哨吗?好,她也得这办!
虽然在服装穿戴上她力求独创,不再模仿大赤包,可是在举止动作上她不知不觉承袭大赤包部分气派。当她叫人时候,她也故意老气老声;走路也挺起脖子;转身要大转大抹。虽然这些作派使她胖身子不大好受,使她短粗脖子发酸,可是她不敢偷懒,她必须变成大赤包,而把真大赤包消灭!
奔走几天,事情还没有点眉目。胖菊子着急。越着急,地胖喉咙里越爱生痰。见到要人,她往往被口痰堵住,说不出话来。她本来没有什口才,再加上这堵,她便变成条登陆鱼,只张嘴,而没有声音。闹过阵哑戏以后,她慌张得手足失措,把新添气派齐忘掉。她开始害怕,怕在她还没有运动成功之际,而大赤包也许被释放出来。她要顶大赤包,不错;可是她总有点怕那个老东西。因为急与怕,她想马上去用毒药谋害大赤包!她和东阳商议,怎样去毒死那个老东西。
东阳在这几天,差不多是背生芒刺,坐卧不安。想到若能把大赤包地位,收入,拿到自己家中来,他浑身就都立刻发痒:于是,他就拚命去奔走,去写诗,去组织"讨赤团"。这末项是他独自发动,独自写文章,攻击大赤包,而假造出些人名,共同声讨,故名曰"团"。他第篇文章里有这样句子:"夫大赤包者,绰号也。何必曰赤?红也!红者**党也!有血气者,皆曰红者可死,故大赤包必死!"他非常满意这几句文章,因为他知道,在今天,只要说"红",日本人就忘黑白。这比给大赤包造任何别罪名都狠毒。
可是,看胖菊子过度热烈奔走,他又不大放心。他还没忘记胖菊子是怎嫁他。她要是肯放弃祁瑞丰,谁敢保她,若有她自己地位与收入,不也放弃他自己呢?他浑身又痒起来。
在另方面,他又不肯因噎废食,大睁白眼看着别人把"所长"搬去。
还有,招弟曾经找过他,托他营救大赤包。他不能不满口答应帮忙,因为这不单是能接触她好机会,也是最便宜机会——他知道招弟是费钱点心,可是招弟既来央求他,他便可以白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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