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着,所以受不少伤,虽然都不怎样重,可是她已和东阳发好几次脾气——以个处长太太而随便被人家给碰伤,她精神上损失比肉体上要大着许多。自从作处长太太以来,有意无意,她摹仿大赤包颇有成绩。她骄傲,狂妄,目中无人,到处要摆出架子。她讨厌东阳肮脏,吝啬,与无尽无休性欲要求。但是,她又不肯轻易放弃"处长太太"。因此,她只能对东阳和别人时常发威,闹脾气,以便发泄心中怨气。
她喜欢和大赤包闲扯。她本是大赤包"门徒",现在她可是和大赤包能平起平坐,所以感到自傲。同时,在经验上,年纪上,排场上,她到底须让大赤包步,所以不能不向大赤包讨教。虽然有时候,她深盼大赤包死掉,好使她独霸北平,但是见大赤包面,她仿佛又不忍去诅咒老朋友,而觉得她们两个拚在处,也许势力要更大些。
大赤包今天可不预备多和菊子闲谈,她还须去奔走。胖菊子愿意随她同出去。她不高兴蹲在家里,接受或发作脾气——东阳这两天老脑门子官司,她要是不发气,他就必横着来。大赤包也愿意有菊子陪着她去奔走,因为两个面子凑在处,效力当然大倍。菊子开始忙着往身上擦抹驰名药膏和万金油,预备陪着大赤包出征。
东阳拦住菊子。没有解释,他干脆不准她出去。菊子胖脸红得象个海螃蟹。"为什?为什?"她含着怒问。
东阳不哼声,只劲儿啃手指甲。被菊子问急,他才说句:"不准你出去!"
大赤包看出来,东阳是不准菊子陪她出去。她很不高兴,可是仍然保持着外场劲儿,勉强笑着说:"算吧!个人也会走!"
菊子转过脸来,定要跟着客人走。东阳,不懂什叫作礼貌,哪叫规矩,把实话说出来:"不准你同她出去!"
大赤包脸红,雀斑变成些小葡萄,灰中带紫。"怎着,东阳?看有点不顺序事,马上就要躲着吗?告诉你,老太太还不会教这点事给难住!哼,瞎眼,拿你当作朋友!你要知道,招弟出头露面登台,原是为捧你!别忘恩负义!你掰开手指头算算,吃过多少顿饭,喝过多少酒,咖啡?说句不好听话,要把那些东西喂狗,它见着都得摇摇尾巴!"大赤包本来觉得自己很伟大,可是骂起人来,也不是怎她找不到伟大言语,而只把饭食与咖啡想起来。这使她自己也感到点有失体统,而又不能不顺着语气儿骂下去。
东阳自信有丰富想象力,定能想起些光伟言语来反攻。可是,他也只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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