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爷爷跪下!跪下!"
瑞丰挨两个嘴巴,酒已醒大半,好象无可奈何,又象莫名其妙,倚着墙呆呆立着,倒仿佛是看什热闹呢。听到母亲话,他翻翻眼珠,身子晃两晃,而后跪在地上。
"爷爷,这儿冷,进屋里去吧!"天佑太太手颤着,而脸上赔着笑说。
老人又数唠大阵,才勉强回到屋中去。
瑞丰还在那里跪着。大家都不再给他讲情,都以为他是罪有应得。
在南屋里,婆媳相对无言。天佑太太觉得自己养出这样儿子,实在没脸再说什。韵梅晓得发牢骚和劝慰婆母是同样使婆母难过,所以闭上嘴。两个孩子不知道为什,而只知道出乱子,全眨巴着小眼不敢出声,每逢眼光遇到大人,他们搭讪着无声笑下。
北屋里,爷儿三个谈得很好。祁老人责打过孙子,心中觉得痛快,所以对儿子与长孙特别亲热。天佑呢,为博得老父亲欢心,只拣老人爱听话说。瑞宣看两位老人都已有说有笑,也把笑容挂在自己脸上。说会儿话,他向两位老人指出来:"假若日本人老在这里,好人会变坏,坏人会变得更坏!"这个话使老人们沉思会儿,而后都叹口气。乘着这个机会,他给瑞丰说情:"爷爷,饶老二吧!天冷,把他冻坏也麻烦!"
老人无可如何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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