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正在想什,而只好把他预备好片话存在心中。他是要说:"日本人说三个月可以灭中国,而们已打年。们还继续抵抗,而继续抵抗便增多们胜利希望。打仗是两方面事,只要被打敢还手,战局便必定会有变化。变化便带来希望,而希望产生信心!"
这段话虽然没说出来,可是他暗自揣想,或者富善先生也和那位窦神父样,尽管表面上是团和气,可是挖出根儿来看,他们到底是西洋人,而西洋人中,百个倒有九十九个是崇拜——也许崇拜程度有多有少——武力。他甚至于想再去看看窦神父,看看窦神父是不是也因中国抗战年,而且要继续抵抗,便也严肃和他握手呢?他没找窦神父去,也不知道究竟富善先生是什心意。他只觉得心里有点痛快,甚至可以说是骄傲。他敢抬着头,正眼儿看富善先生。由他自己这点骄傲,他仿佛也看出富善先生为中国人而骄傲。是,中国独力抵抗并不是奇迹,而是用真血肉去和枪炮对拚。中国人爱和平,而且敢为和平而流血,难道这不是件该骄傲事?他不再怕富善先生"噢喉"。
他请半天假,日本人也纪念七七。他不忍看中国人和中国学生到天安门前向侵略者阵亡将士鞠躬致敬。他必须躲在家里。他恨不能把委员长广播马上印刷出来,分散给每个北平人。可是,他既没有印刷方便,又不敢冒那大险。他叹口气,对自己说:"国是不会亡,可是瑞宣你自己尽什力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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