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殷勤。凭她岁数与志愿,她已经不再想作十八九岁姑娘们春梦。可是,她平日好打扮似乎也不是偶然。她心爱红色大概是为补救心中灰暗。她从许多年前,就知道丈夫并不真心爱她。现在呢,她又常和妓女们来往,她满意自己权威,可是也羡慕她们放浪不拘。她没有工夫去替她们设身处地去想她们苦痛;她只理会自己存在,永远不替别人想什。她只觉得她们给她带来股象春风什,使她渴想从心中放出朵鲜美花来。她并没看得起高亦陀,可是高亦陀殷勤到底是殷勤。想想看,这二三十年来,谁给过她点殷勤呢?她没有过青春。不管她怎样会修饰打扮,人们仿佛总以为她象条大狗熊,尽管是条漂亮大狗熊。她知道客人们眼睛不是看高第与招弟,便是看桐芳,谁也不看她。他们若是看她,她就得给他们预备茶水或饭食,在他们眼中,她只是主妇,而且是个不大象女人主妇!
在初作所长时节,她确觉得高兴,而想拿出最大度量,宽容切人,连桐芳也在内。赶到所长滋味已失去新鲜,她开始想用点什来充实自己,使自己还能象初上任时那得意。第个她就想到桐芳。不错,以个妇女而能作到所长,她不能不承认自己是个女中豪杰。但是,还没得到切。她丈夫并不完全是她。她应当把这件事也马上解决。平日,她丈夫往往偏向着桐芳;今天她已是所长,她必须用所长威力压迫丈夫,把那个眼中钉拔去。
赶到晓荷因为抵制高亦陀而特别和她表示亲密,她并没想出他本意来;她所作所为是无可批评。她以为他是看明白她心意,而要既承认君臣之兴,又恢复夫妻之爱;她开始向桐芳总攻。
这次对桐芳攻击,与从前那些次大不相同。从前,她武器只是叫骂吵闹。这样武器,桐芳也有份儿,而且比她或者更锐利点。现在,她是所长,她能指挥窑子里鱼兵虾将作战。有权才会狠毒,而狠毒也就是威风。她本来想把桐芳赶出门去就算,可是越来越狠,她决定把桐芳赶到窑子里去。旦桐芳到那里,大赤包会指派鱼兵虾将监视着她,教她永远困在那里。把仇敌随便打倒,还不如把仇敌按着计划用在自己指定地方那痛快;她看准窑子是桐芳最好牢狱。
大赤包不常到办公处去,因为有次她刚到妓女检查所门口,就有两三个十五六岁男孩子大声叫她老鸨子。她追过去要打他们,他们跑得很快,而且边跑边又补上好几声老鸨子。她很想把门外牌子换换,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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