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是不会逃走,问过他!"
"那个姓蓝要真去报告,你和老二恐怕都得教日本人抓去吧?钱先生受那大苦处,不是因为有人给他报告吗?"
瑞宣心中打开鼓。他看到危险。可是,为使老母安心,他笑着说:"看不要紧!"他可是说不出"不要紧"道理来。
离开母亲,瑞宣开始发起愁来。他是那种善于检查自己心理状态人,他纳闷为什他只看到老二无聊而忘事情可能变成很严重——老二和他要真被捕去,这家人可怎办呢?在危乱中,他看明白,无聊是可以丧命!隔着院墙,他喊老二。老二不大高兴走回来。在平日,要不是祖父,父母与太太管束严,老二是可以天到晚长在文家;他没有什野心,只是愿意在那里凑热闹,并且觉得能够多看小文太太几眼也颇舒服。碍于大家眼目,他不敢常去;不过,偶尔去到那里,他必坐很大工夫——和别无聊人样,他屁股沉,永远讨厌,不自觉。"干什?"老二很不高兴问。
老大没管弟弟神色如何,开始说出心中忧虑:"老二!不知道为什老没想到刚刚想起来这点事!你看,刚刚想起来,假若蓝东阳真要去报告,宪兵真要把你,或,或咱们俩,捕去,咱们怎办呢?"
老二脸转颜色。当初,他确很怕东阳去告密;及至在家中忍这三五天,而并没有动静,他又放心,觉得只要老老实实在家中避着便不会有危险。家便是他堡垒,父母兄弟便是他护卫。他家便是老鼠洞,有危险便藏起去,危险过去再跑出来;他只会逃避,而不会争斗与抵抗。现在,他害怕——随便就被逗笑人也最容易害怕,个糖豆可以使他欢喜,个死鼠也可以吓他跳。"那怎办呢?"他舐舐嘴唇才这样问。
"老二!"瑞宣极恳切说:"战事很不利,在北平恐怕时绝不会有出路!象蓝东阳那样人,将来们打胜时候,必会治他罪——他是汉*!不幸们失败,们能殉国自然顶好,不能呢,也不许自动,象蓝东阳与冠晓荷那样,去给敌人作事。作个国民至少应该明白这点道理!你以前错误,咱们无须提起。今天,希望你能挺起腰板,放弃北平切享受与无聊,而赶快逃出去,给国家作些事。即使你没有多大本领,作不出有益于大家事,至少你可以作个自由中国人,不是奴隶或汉*!不要以为要赶走你!是要把弟弟们放出去,而独自奉养着祖父与父母。这个责任与困苦并不小,有朝日被屠杀或被饿死,陪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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